盧小閑微微一笑,向崔文利施禮道:“見過永義侯!”
崔文利向盧小閑點點頭。
盧小閑笑著對崔文利與薛崇簡道:“我現在是鏢局的趟子手,可比不得你們皇親國戚!”
“什麼皇親國戚!”薛崇簡笑著道,“盧公子,說句實話,你走了之後,我還真想念你!當年,有你在,還有重俊……”
聽薛崇簡提到李重俊,武延秀咳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以前的事就別提了!”
薛崇簡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訕訕道:“說的是!”
盧小閑接過話來:“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能與桓國公交往的,肯定是放蕩不羈、高傲蔑俗、豪放豁達、縱酒狂醉的真男兒!”
聽了盧小閑的話,崔文利不由拍手道:“盧公子,你這話說的太妙了,延秀果真如你所說的這般,我們三人算是臭味相同了!”
薛崇簡看了一眼武延秀,接口道:“一般的人延秀根本放不入眼中,難怪會以如此隆重的禮節歡迎盧公子,可見他也是認可你的!”
武延秀故作不悅道:“盧公子,你別一口一個桓國公,還是叫我延秀吧,不然可就生分了!”
“好吧!”盧小閑擺手道,“不過,我得糾正一下,延秀說的不夠準確,我們不隻是莫逆之交,應該還是真朋友!”
崔文利詫異道:“盧公子,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了!”盧小閑一本正經道。
“這可新鮮的很,盧公子能給我們說說嗎?”崔文利興趣盎然道。
“當然可以!”盧小閑笑著道:“就算行個酒令吧,我將個中詳情一一道來,若說的有道理,大家就捧個場喝一杯,如何?”
崔文利拍手道:“盧公子你且說來,我等洗耳恭聽!”
“同一片星空下,兩個人此生永遠都不會相識,彼此來說都隻是陌生人。此為一。”
盧小閑先喝了一杯,眾人點頭,齊齊喝下。
“茫茫人海中,兩個人擦肩而過,眼神相交的一瞬間,隻知道這世上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錯身過後,彼此在對方的腦海一閃而逝,沒有留下一丁點痕跡。此為二。”
眾人再喝一杯。
“為某件事情而相識,僅此一次。事情過後,不會有任何的回憶,雙方都隻是彼此匆匆的過客。此為三。”
又一杯。
“總能不經意間碰見對方,總是淡淡一掃而過,就拋到腦後。不知其人,不知其名,不知其意。此為四。”
“彼此都認識,但可有可無。在自己心目中,對方可以隨時換掉,丟掉,扔掉。此為五。”
“彼此時常在對方的眼前,需要的時候,才會交流。平常,雙方都隻是靜靜地沉默。此為六。”
“在一起的時候,彼此間會有共同的語言。分離兩地之時,不會再有相聚在一起的那種感覺。有的隻是淡淡的溫馨,暖暖的留戀。此為七。”
“不會因為身處兩地而減少聯係,彼此感情不會隨時間的流逝而消失。隻會像酒一樣,越來越香,越久越醇。此為八,也就是武大哥剛說的莫逆之交。”
“雙方是一輩子的朋友,是一生一世不變的感情。無論何時何地,永遠都是彼此知心人,亦可稱為知音,此為九。”
“風雨同舟,風雪同路。共患難,同生死。這才是真朋友的終極。此為十。”
盧小閑說一句,眾人喝一杯。
待他說完,整整喝了十大杯。大家沒有說話,似乎都在思考:自己身邊的人,應該算是哪種交往呢?
見眾人沉默不語,盧小閑單獨舉起一杯酒,對武延秀道:“延秀,你說我們可算得上真朋友?若算,就幹了這杯!”
想起在幽州城的那一幕幕,想起死去的李重俊,武延秀默默流下了眼淚,二話沒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盧小閑笑了笑,也一口喝盡。
李持盈好奇的問道:“盧公子,你怎麼會與延秀姐夫是共患難同生死真朋友呢?”
盧小閑還沒來得及說話,武延秀在一旁接口道:“我們確實是共患難同生死真朋友,現在想想,當時的情形還曆曆在目!”
武延秀將他們在幽州城忠憫寺遇險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
李持盈與李奴奴這才知道,盧小閑還有這樣一番生死經曆。
崔文利與薛崇簡也是唏噓不已,他們有些明白了,為何武延秀會如此隆重對待盧小閑,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們二人與武延秀之間的感情,遠比不了盧小閑。
幾人熟絡了之後,說話隨意了許多,談來談去便談到了朝政之事。
崔文利歎了口氣道:“延秀,你可知道,因斜封官一事,朝野對長寧公主與安樂公主多有非議,連我等也稍帶罵上了,想解釋都沒人肯聽,你說憋屈不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