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閑說的倒是實話。
當初,盧小閑離開長安的時候,楊思勖的確是送來了李顯的墨寶。
盧小閑也沒當回事,便交於江小桐保管,的確不知上麵寫的是什麼。
眾人聽了盧小閑的話不由麵麵相覷,李顯很少給臣子題過字,他們沒想到皇帝陛下竟然會賜給盧小閑墨寶。
梁德全暗自思忖:盧小閑居然與陛下也有交情,看來此人並不簡單,今後得要小心應付才是。
李隆基心中暗道:難怪盧小閑來到潞州會毫無顧忌,原來是有皇帝陛下撐腰,看來今後得要與他好好結交一番。
盧小閑見眾人都怔怔望著自己,苦笑著搖搖頭,對岑少白道:“岑掌櫃,既然崔大哥執意要看,那便辛苦你一趟,去小桐那裏將陛下的墨寶取來!”
岑少白應聲而去。
盧小閑見眾人還在發愣,趕忙對崔湜道:“崔大哥,你先嚐嚐永和樓的菜,看看味道如何?等岑大哥來了,自然有你看的!”
說話間,小二又上了一道菜,對眾人道:“這是敝店的特色菜紅燒豬肘!”
崔湜也不客氣,夾了一口入嘴,咂巴著嘴道:“不錯,真的不錯!”
說罷,崔湜目光炯炯盯著梁德全道:“果真是特色,味道真的不錯,梁大人你不嚐一口嗎?”
梁德全有個嗜好,那就是愛吃。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他巴不得吃個遍,刺史府上光是廚子就二十來個。
今日到永和樓來,梁德全基本上就沒有動筷子。
此刻,他雖瞧不上這普普通通的豬肘,可崔湜說了,礙於情麵他也隻得夾起一塊塞進嘴裏。
豬肘一進嘴裏,梁德全立即愣了,繼而閉上眼睛,細細品味,滿臉陶醉,連連誇絕。
那一盤豬肘,梁德全足足吃了半個時辰。
“如何?”崔湜麵有得色問道。
“不錯,真的不錯!”梁德全由衷讚道。
崔湜趁機道:“前兩日,我寫了篇上古珍酒賦,今晚也請梁大人給永和樓留幅墨寶如何?”
梁德全欣然應允道:“既是如此,那梁某就獻醜了!”
筆墨紙硯奉上之後,梁德全不由有些躊躇,寫什麼好呢?。
崔湜心知梁德全所想,笑著道:“梁大人,我看就寫‘潞州第一樓’吧!”
“這……”
梁德全很是為難,若真給永和樓題了“潞州第一樓”,豈不是生生壓了後來居一頭,這如何向白宗遠交待?
崔湜淡淡道:“不說別的,單憑這份紅燒豬肘,恐怕在潞州就沒有第二家做得出來,永和樓作為潞州第一樓實至名歸,梁大人還有何猶豫的?”
“崔大人說的沒錯!”梁德全似又回味起紅燒豬肘的餘味,欣然道,“沒錯,永和樓的確是潞州第一樓!”
言罷,梁德全筆走龍蛇,一氣嗬成,“潞州第一樓”五個大字躍然紙上。
梁德全也是舉人出身,字裏行間厚重雄渾,大氣脫俗,崔湜在一旁看了也不禁暗自點頭。
就在此時,岑少白回來了。
崔湜迫不及待道:“岑掌櫃,快快拿來,讓我瞧瞧!”
岑少白將錦盒奉上,崔湜將裝裱好的條幅取出展開。
隻見上麵龍飛鳳舞寫著兩個大字,崔湜看罷不由愣住了。
李顯做皇帝不怎麼樣,但書畫的造詣卻是獨具一格,這兩個字的確功底深厚。
讓崔湜發愣的並不是李顯的書法,而是因為這兩個字意義非凡。
不僅是崔湜,梁德全等人也是麵麵相覷,他們看向盧小閑的眼神都變了。
盧小閑覺得奇怪,忍不住也看了一眼,隻見上麵寫著“肱骨”兩個大字。
盧小閑故意裝作不明白,向崔湜問道:“崔大哥,肱骨是什麼意思?”
聽了盧小閑的話,眾人不住搖頭,他們實在想不明白,皇帝陛下怎麼會給這麼個不學無術之人題這二字。
崔湜當然知道盧小閑這是在演戲,他很有耐心地解釋道:“股是大腿的意思,肱是胳膊由肘到肩的部分,陛下的意思是說,你是十分親近且辦事得力的人。”
“哦!原來是這意思!”盧小閑恍然大悟,他毫不在意道,“崔大哥,陛下的字我也看不懂,你若喜歡送給你便是了!”
眾人聽了差點沒跌坐過去,這也能隨便送人嗎?
崔湜趕忙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小閑,你還是趕緊收好吧!”
說罷,崔湜看向梁德全,正色道:“梁刺史,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崔大人,有事您直接說,隻要是我能做到的,定然全力以赴!”崔湜難得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梁德全怎會拒絕。
“我在潞州的幾家產業中入了份子,希望梁刺史高抬貴手,不要為難這幾家產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