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閑雲笑道:“你見見他,聽他如何說不就知道來意了?”
盧小閑點點頭:“好吧,我就見見他吧!”
“我回避一下!”魏閑雲起身道。
盧小閑指了指書屋一角的屏風:“先生你也聽聽吧!”
……
“下官見過盧大人!”鍾紹京向盧小閑見禮道。
“鍾總監不必客氣,請坐!”盧小閑回禮道。
鍾紹京坐定之後也不客套,直截了當道:“下官此來是有一事相求!”
“鍾總監請講!”盧小閑不動聲色。
“我想請盧大人出手救一個人!”
“什麼人?”
“遊騎將軍周波!”
“軍中之人?”盧小閑眉頭一皺。
“正是!”鍾紹京目光炯炯盯著盧小閑。
盧小閑苦笑道:“鍾總監,你總該讓我知道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再做決定吧?”
鍾紹京歉意道:“盧大人,是下官唐突了,此事是這樣的……”
……
五月十五之夜月正圓,四下靜謐無聲,忙碌了一天的百姓們早已進入夢鄉,此時西市東街內忽然傳來一陣陣騷亂聲,還夾雜著女人孩子的哭叫。
原來不知何時突然闖來一隊如狼似虎的官兵,正在街內各店挨家搜查,帶隊的官員乃西市署令梅登。
市署令負責財貨交易、辨別秤杆的輕重真偽等事務。朝廷在市場上設有西市局,其首腦就是市署令,權利可謂不小。
梅登帶領這隊官兵,口裏叫著“不能走了反賊”,說話間已經搜到商戶金掌櫃家,金家店鋪以經營布匹香料為主,官兵們將店堂翻的亂七八糟後,又到了後院。隻見他家後院中香霧繚繞,燃著許多香。
梅登立即命令:“來人啊,給我把這個反賊拿了!”
金掌櫃吃了一驚,連叫冤枉。
梅登冷笑道:“我們要捉拿的反賊,正是以燒香舉火為暗號,你如果與反賊無關,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燒香?”
金掌櫃道:“小人之所以要燒大量香灰,使為了供給那些富貴大戶人家。他們生活講究,解手要拿香灰墊馬桶。官爺要是不信,可以找他們詢問。”
梅登哼了一聲,又看著滿院子晾曬的白布問道:“那這個又是什麼?”
金掌櫃回答道:“說起來也是我家門不幸,家母於昨天過世,這幾天正在籌備喪事。因為家中的倉庫存有白布,於是便取出來晾曬一下,明日要給全家大小裁孝服用的。”
梅登冷笑道:“看不出你還有張利口。那有這樣的巧事?反賊說好以半夜燒香為暗號,臂纏白布,反出長安,我現在就在你家查出這些違禁的東西,你要有理,去跟劉尚書說去。”
說著,手一揮,命令將金掌櫃帶走。金掌櫃哪裏肯去,連連叫屈,拚命掙紮,後來竟然變成了哭罵。
家裏人紛紛跑出,鬧成一團,金掌櫃孩子剛剛六歲,上前咬了一口梅登的手,梅登大怒,一腳踹出,踢的那孩子直摔出幾丈遠,哭不出聲來,孩子娘當即暈了過去。
正在吵鬧間,忽然從旁邊矮牆的暗影裏躥出個人來,叫道:“你們這般興師動眾,是在捉拿我嗎?周波在這裏,你們不要再浪費心思了!”
眾人聞聲抬頭,隻見一個相貌粗豪的漢子站在麵前。
眾人都是一愣,梅登取出圖紙,細細對照了一下,吩咐:“帶走,將這商人也一並帶走。”
周波大怒道:“你這個無恥禽獸,我已經說了自願投案,關這家人什麼事,還不放了人家!”
眾人不理,將二人們五花大綁的帶走。
金掌櫃被官兵們押著,一路嘟囔著被押送到了大牢。
進牢門一看,竟然早還有四五個熟人也已經被關在這裏。
粗粗一算,總歸有十多個,人人都是惶恐不安,搞不清楚自己何時成為了反賊。
而那個周波,顯然是個重要人物,一進門就被帶到別處去了,似乎劉尚書急著要見這人。
說起兵部尚書劉震南,滿長安城無人不知,此人多次統兵與邊境上的突厥人打仗,據說功勞很大。
劉震南很得韋皇後寵信,是朝野數一數二的權貴。
他要捉拿反賊,與這些百姓有什麼關係?
正說間,有人叫道,過堂了。
金掌櫃還在發愣,已經被兩個軍兵推搡了出去。金掌櫃自然連叫冤枉,那主審官道:“看來不動大刑你是不肯承認的!”
金掌櫃血肉之軀,如何經受的住這樣的嚴刑,當場昏死了幾次,到拖回牢裏時,已經不成人形,夜裏便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