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章 靈魃(1 / 2)

冷卿看到了這一幕,饒是久經刑獄,此刻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足尖兒一點,抽身後退,與那屏風拉開三步遠近,慌亂之中,一掌劈出。那屏風不過是普通的蠶絲楠木,哪裏經得住冷卿這一記開碑裂石的掌力,霎時間,摧枯拉朽,將那屏風劈開一段缺口,餘勁不止,直轟在一處石台之上,碎屑橫飛。

眼見那女屍被掌風一帶,倒飛而出,冷卿略略定了一定心神,踏過方才劈開的缺口,一步邁到了屏風之後。借著亮光,瞟了一眼那女屍,發現那女屍身上並無兵刃傷口,致命之處在頸下,血肉模糊,不似人力所致,倒像是被大型猛獸啃噬撕咬而成,眉骨眼角之處,尚有指甲劃痕,應是被猛獸的利爪將眼珠生生掏出。

盧小閑也走到近前,他心中明白,此時敵暗我明,根本無法驗屍,唯有先退強敵,再作計較。

正在此時,忽聽“滴答,滴答”,一陣滴水之聲,自殿內隱隱傳來,在這空無一人的祠堂之內,不斷回響,久久不絕。

盧小閑心中一動,便與冷卿循著聲音,繞過一角回廊,邁進了一間側室,突然出現的流水滴答之聲應該就是從這間屋子裏傳出的。

借著微弱的光亮,盧小閑掃視一周,隻見屋子裏擺滿了血紅的牌位,眼前一排木雕坐像,隱在一座座神龕紗幔之中,那神龕基座頗高,足有半人高下。

盧小閑與冷卿不敢大意,一步一頓,調整內息,沿著那神龕,緩緩向前走去,一座祠堂之內除了寒風吹雨的響動與這雨水滴答的動靜,便唯有他們的心跳之聲最是清晰。

當他們路過一排排神龕坐像,那雨水滴答之聲竟驀然間消失不見,盧小閑不由得心頭一緊。

猛然間,眼睛向身側一瞟,竟然瞧出些許端倪。原來身側神龕裏這尊坐像的衣角與其他的不同,盧小閑清晰記得其餘坐像均是雙手自然下放,置於膝頭,衣擺自然垂下。而眼下身側的這一尊坐像,雙手雖是放在膝頭,卻牢牢地攥著衣角下擺,借著火折子的微光,可以依稀看出,這坐像的衣角竟是濕漉漉的。

盧小閑頓時明白,唯有從外麵進來的人,才會被大雨淋濕,方才的雨水滴答之聲,應是這人假扮坐像,端坐於神龕之中,卻不料身上被雨水澆濕,周身雨水順著衣角滴落下來,將盧小閑引來至此。那人眼見行藏敗露,又不敢貿然出手,情急之下,將衣角攥在手裏,雖是止住了滴答之聲,卻被盧小閑瞧出了端倪。

想到這裏,盧小閑的嘴角緩緩泛出一絲笑意,隻裝作不知,將手中鋼刀的刀身在手上拍著,發出“啪!啪!”的聲音,繼續向前走去,走了三四步遠近。

猛然間,他大喝一聲,手中的鋼刀脫手而出,直取那坐像胸口。

冷卿見狀知道有異,持著火折子,也攻向那坐像。

那坐像身著服飾與周邊佛龕均是一般,在火光映照下,照出半張貓臉來,一頭白發迎風而動,一雙紫瞳之內竟沒有眸子,左半邊臉上,須毛虯結,須毛之下,隱隱有紫篆符文閃現,盤過頭頸,遍及全身,張著一張大嘴,滿是獠牙,正盯著盧小閑怪笑不止,猶若夜鶯啼血,甚是淒厲。

那怪物彪悍至極,見盧小閑的刀來,左臂一揮,擋在咽喉之前。

盧小閑這一擲可是帶著體內力量的,隻聽“篤”的一聲,刀穿透怪物左臂,去勢不減,扯著怪物身軀,釘在了祠堂牆壁之上。

怪物吃痛,怪嘯不止,手腳並用,握住鋼刀力一拔,將刀拔出丟在地上,同時身形一動,宛若壁虎爬蟲,沿著牆壁攀行,一閃而沒。

見此情景,盧小閑吃了一驚,連忙彎腰拾起鋼刀,握在手裏,心裏暗罵了一句流年不利。

冷卿麵色沉重,似在思考著什麼。

“冷大哥,你可知這怪物是什麼來頭?”盧小閑問道。

冷卿道:“我也不大清楚,曾經聽師父說過,這恐怕是蠻人的蠻荒古術,雖非正道,卻是奇詭絕倫。其中有一門養屍之術,練到極致之時,能禦使陰屍為己用,以巫蠱之術強行封閉其心智,以巫法蟲蠱熬膚煉體,所成之屍,不避水火,不懼刀兵,不畏生死,號之日‘靈魃’。”

“靈魃?”

盧小閑突然想起曾經的蜀州之行,他可是親眼見識過南蠻的趕屍術,這養屍這術想來應該與趕屍術差不多。

想到這裏,盧小閑心中已有了打算,對冷卿道:“依我看,要破這靈魃,一則需要找出控屍人藏身之地,二則需要探明控屍人以何法操縱陰屍,然後尋其原理,依法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