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以前總自詡在音樂方麵造詣不淺,到了梨園才知道,本王真是膚淺的很!”李成器由衷道。
“寧王殿下若喜歡,可以隨時來。”說到這裏,盧小閑笑了笑道:“隻是,現在我們得祭祭肚子了,寧王殿下,今日您可得做東呀!”
“那是,小閑,今日本王作東請你!”李成器哈哈大笑道。
酒酣耳熱之際,李成器依然沒有忘記自己來找盧小閑的本意:“小閑,你還沒告訴本王,這太子一事……”
“我已經告訴過寧王殿下了!”盧小閑笑眯眯道。
“你什麼時候告訴過本王了?”李成器一頭霧水。
“寧王殿下想想今日的情形,就會明白!”
李成器心中一動:“小閑,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簡單,寧王殿下是覺得做太子重要呢,還是日日有好曲聽更重要。若太子之位在您心中是最重的,那你便義無反顧地去爭。若是還有比太子之位更重要的,那你就得斟酌斟酌了。”說到這裏,盧小閑笑道,“其實,我知道寧王殿下已經做出決定了!”
李成器若有所悟。
盧小閑接著道:“太平公主這些年經曆了多少事卻總能屹立不倒,豈是好相與的?她之所以力勸寧王殿下做這個太子,不是因為她對寧王殿下好,而是她有把握掌控你寧王殿下。”
“小閑,你這話可真是一針見血呀!”李成器點頭道。
“寧王殿下,我說句實話您可別生氣,別說是寧王殿下了,就算是陛下,也未必是太平公主的對手。幾個有資格做太子之人當中,隻有平王能與她相抗衡,就這樣他還得要處於下風,其他人嘛……”盧小閑不再說下去了,隻是搖了搖頭。
李成器自嘲道:“小閑,你說的一點也沒錯,這點自知之明本王還是有的,隻是本王不知該如何向太平公主回話!”
盧小閑笑道:“如實回話便是了!”
“可太平公主那裏如何能善罷幹休呢?”李成器擔憂道。
“你若模棱兩可地說你不願意做太子,她是不會追究的。”
“這是為何?”李成器不解道。
“太平公主以為人人都像她一樣,不會放棄到手的權力,你越是模棱兩可,她就越以為你想做太子。至於你最後怎麼做,自己決定便是了,她也怪不得你,因為你的確表示自己不願做太子,她隻有吃啞巴虧了。”
李成器細細一想,臉上慢慢露出了喜色。
……
三天後,李隆基如約來到慈恩寺普潤主持的禪房。
“大師,小閑還沒來嗎?”李隆基迫不及待地問道。
“盧施主從來就沒有來過,現在沒有,今後也不會來!”普潤淡淡道。
“啊?”李隆基不知道普潤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頓時愣在了當場。
普潤接著道:“盧施主雖然不來,但平王有了煩惱可以時常來慈恩寺燒幾柱香,貧僧說的話與盧施主說的無異,平王一心向佛也可以省卻許多麻煩。”
李隆基是聰明人,一點就透,他笑道:“大師所言極是,以後本王會常來聽大師說法的!”
普潤突然拍了幾下巴掌,然後問道:“平王殿下,不知你聽到了什麼?”
李隆基點點頭:“自然是聽到了擊掌之聲。”
“雙掌相擊可以聽到響聲,若是一個巴掌可能聽到聲音?”普潤笑問道。
“一個巴掌如何拍的響?”李隆基奇怪地問道。
“這不就對了?現在隻有你這一個巴掌,自然是拍不響的,所以平王殿下隻管安心回去等待便是了!。”
李隆基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難道寧王那裏,小閑已經……”
普潤雙手合什道:“不可說,不可說……”
……
景雲元年四月初十朝會,聽附於太平公主的宰相竇懷貞率先發難了。
竇懷貞原先是韋氏的死黨,李隆基政變後,他走了太平公主的門路,免死被貶為了濠州司馬。嚐到了甜頭的竇懷貞咬咬牙狠狠心,又一次大出血,果然從太平公主那裏得到了宰相一職。
今日,在太平公主的授意之下,竇懷貞向李旦上奏道:“陛下登基已經數月了,現在到了該立太子的時候了。”
李旦登基以來,對太平公主和李隆基格外信任。凡有宰相問事,他都會問,你們與太平公主議了嗎?與三郎議了嗎?太平公主與李隆基控製朝廷大權,文武百官為之側目。
可今日之事非同小可,此事與太平公主和平王都有莫大的關係,若是處理不好,那可是會有大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