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楷洛在一旁勸道:“大都督,末將以為定國公所說的在理。您的安全現在不僅僅隻您是個人的事情了,大都督您想想,您是陛下此次欽點的討伐主帥,若有個什麼意外,陛下真的會大失顏麵。”
薛訥不言語了。
李楷洛建議道:“大都督,要不讓兵士們歇一會吧!等前軍通過南台穀後,我們再出發。”
薛訥搖搖頭:“不,繼續前進!”
“可是定國公……”
李楷洛還要爭辯,卻被薛訥擺手打斷了:“定國公說的我知道了,我們多加點小心便是。部隊不能停,不然李思經就有話說了。”
……
李思經率領著騎兵站在南台穀的穀口,憑多年的經驗,他知道這個山穀很容易被敵人襲擊。
正在躊躇間,忽然有軍士來報,“將軍,定國公差人送信來了。”
“定國公?”李思經愣了愣,“讓他過來吧!”
不一會以,軍士領著一個獨臂年輕人來到李思經麵前。
“李將軍,主人讓我傳口信給你!”獨臂年輕人一臉冷峻道。
“請講!”李思經麵無表情道。
麵前的年輕人李思經認得,他是定國公盧小閑的侍衛,好像叫狼天,與盧小閑幾乎是寸步不離。也不知怎的,他每次看到這個人,心中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特別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野性,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南台穀很可能有敵軍伏兵,主人希望李將軍派出斥候,先占領兩邊的高地,再讓騎兵通過過穀底。切記,騎兵完全通過山穀後,再讓步兵通過。這樣若發現伏兵,步兵也好做防禦準備。”狼天說完後,緊緊盯著李思經。
李思經知道狼天在等自己回話,他依然是麵無表情道:“請轉告定國公,我知道了。”
“告辭!”狼天也不多言,真接轉身而去。
……
突厥大巫師桑格爾此時正站在南台穀的另一端,默默地注視著穀口。
契丹與奚族自從反了大唐之後,一直依附於突厥。
此次唐軍前來進攻契丹與奚族,突厥當然不能無動於衷。但是,默啜現在日子也不好過,根本派不出多餘的兵力來協助契丹與奚族防守。
大巫師桑格爾主動請纓,要求前往幫助契奚聯軍擊退大唐的進攻。
默啜本來不同意桑格爾的請求,但在聽完他的想法之後,二話沒就就同意了。
當然,默啜也不放心讓桑格爾隻身前往,派了千戶長尼日勒帶五百控弦之士,與桑格爾同行。
站在桑格爾身後的契丹酋長李失活,同樣默默注視著此戰名義上的主帥桑格爾。他也沒有說話,而是想著自己的的心事。
說起來,作為契丹酋長的李失活,不管是對突厥,還是對大唐,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糾葛。
這些年來,李失活雖然率領著契丹餘部依附於突厥,可在他心中還是一直向往契丹曾經的榮耀。可是,今日之大唐已非昔日之大唐,就算他想重新做鬆漠都督府都督,可大唐也得有這個實力,不然,他憑什麼聽大唐的。
基於這種複雜的心情,此戰李失活既想重創來犯之敵,取得勝利。可又想看見大唐軍隊一展當年之雄姿,將自己的契奚聯軍打敗,讓自己心甘情願歸順大唐。
“契丹王,唐軍來了!”就在李失活浮想聯翩之際,奚王李大酺急切的聲音傳來。
“來了麼?”李失活趕忙問道,“是騎兵還是步兵?”
“唐軍的騎兵與步兵同時進入了穀內!”李大酺興奮道。
“同時進入了?這怎麼可能?”李失活疑惑著又問道,“他們派出斥候了嗎?兩邊的高地他們派人占領了嗎?”
李大酺信誓旦旦道:“一點沒錯,是我親眼看到的,他們的騎兵與步兵同時進入了南台穀,前後距離還不到一裏地。他們既沒派出斥候,也沒有占領兩側的山穀,就大搖大擺地進入了山穀。”
李大酺的話讓李失活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在猜測對方主將這麼做,是故作玄虛還是其中另有陰謀。想了好一會,李失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把目光投向了桑格爾。
桑格爾卻不動聲色道:“不管他們有什麼陰謀詭計,我們隻管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便可。”
其實,李失活的顧慮完全是多餘的,大唐前軍騎兵與步兵一起進入山穀,沒有派出斥候,也沒有占領兩側的高地,這並非有什麼陰謀,完全是前軍主帥李思經與盧小閑賭氣所造成的。
在之前與潞州團練的比試當中,李思經的府兵完敗,讓他顏麵掃地,感覺到在眾人麵前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