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叔的舉動激怒了那幾個大食人,其他幾人也站起身來,怒視著盧小閑。
艾米丹被逼無奈,隻得結結巴巴對那幾個大食人說著什麼。
那名大食軍官聲嘶力竭地對艾米丹吼叫著。
盧小閑也已經坐在了桌前,他拉著艾米丹坐下:“別理會他們,你告訴我,這烤全羊怎麼個吃法?”
盧小閑看著這囫圇的全羊,有些發愁,頗有些無處下手的感覺。
如此情形之下,盧小閑還有心思問全羊的吃法,艾米丹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盧小閑的不屑,更加激怒了那幾個大食人,不待艾米丹答話,他們便朝著盧小閑他們撲了過來。
艾米丹的座位因麵對著大食人,看的分明,他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盧小閑雖然背對著大食人,但他卻連頭也沒回一下,隻是輕聲吐出了三個字:“扔出去!”
海叔點點頭,正要起身。卻聽狼天在一旁道:“讓我來。”
言畢,狼天已經起身。
海叔見狼天朝著大食人迎了上去,也不與他爭搶,坐了下來。
艾米丹緊張地朝場中看去,盧小閑、盧小逸與海叔卻漠不關心,繼續研究桌上的烤全羊。
“海叔,小逸,我覺得似乎得用刀分解開來吃。”盧小閑皺著眉頭道。
盧小逸點點頭,他突然瞥見艾米丹的腰間別著一把精美的小刀,便不客氣地將小刀抽出。
艾米丹還在聚精會神地看著讓他瞠目結舌的一幕,根本就沒察覺到自己的小刀已經到了盧小逸的手中。
大食人雖然彪悍,可卻根本沒有被狼天放的眼中。
大食人到了他的麵前,就如同笨拙的小孩,被狼天一提衣領,便如麻袋一般輕巧地扔出了店外。
聽到那沉重的落地聲,艾米丹意識到這些大食人的身子重量並不輕。
轉眼間店內隻剩下那名軍官了,其餘人都被摔得七葷八素,爬不起身來。
大食軍官見狀,毫不猶豫從腰間抽出了彎刀。
狼天絲毫不懼,信步朝著軍官走去。
眼見著彎刀當頭劈來,他側身一閃,已經轉到了大食軍官身後。與之前如出一轍,大食軍官也被扔了出去。
狼天回到了桌前,輕聲道:“完事了。”
盧小閑與海叔沒心思回答,他們正瞅著盧小逸滿頭是汗在分割那隻烤全羊。
艾米丹見盧小閑饒有興趣地看著盧小逸切羊肉,不由苦笑道:“盧公子,這萬一大食人要是……”
盧小閑擺擺手道:“艾米丹,我看他好像不太擅長切羊肉,要不你代勞一下。”
聽了盧小閑的話,盧小逸趕緊將小刀遞給艾米丹,連聲道:“對對對,還是你來吧,我覺得切羊肉比殺人費勁多了。”
艾米丹這才發現,自己隨身帶的小刀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到了盧小逸手中。
他接過小刀,一手按著全羊,一手飛快地下刀。不到半柱香工夫,桌上隻剩下了一隻完整的羊骨架,骨架上連一縷肉絲都不剩,而切下來的羊肉,薄厚均勻地分布在了木盤裏。
盧小逸在一旁看了嘖嘖稱奇道:“艾米丹,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有這一手,看來我得拜你為師!”
艾米丹搖頭道:“這有何難,隻要用得多了,就熟練了。不過呢,粟特人用刀還有些講究呢?”
盧小閑笑道:“艾米丹你來說說,讓我們也好好學學這切羊肉的手法!”
“用刀剔肉時,要將多刀刃朝裏,不能向外,刀刃不向外,表示對桌上其他人無威脅。往懷裏拉時,用抓肉手的拇指摁住切下來的肉片,這樣肉末或肉油不會濺到客人身上,是對同桌人的尊重。”
盧小閑突然問道:“艾米丹,你這隨身帶的小刀,可否就是為吃羊肉所用?”
艾米丹笑道:“還是盧公子觀察的仔細,你說得沒錯,粟特男人都有隨身佩帶小刀的習慣,這與我們的生活習慣有關。昭武九國四季瓜果不斷,特別是盛夏,每天都要吃瓜果,吃西瓜時離不開刀子。還有宰羊、剝羊皮、收拾雜碎、刮羊頭、吃手抓肉,當然也包括這烤全羊,都離不開小刀。除此之外,收拾套具、鞍具和外出打獵時,小刀也是我們得心應手的工具。”
“我等不住了,不客氣了!”
盧小閑說罷,擼起袖子,將一塊色澤金黃透紅、油滴外滲、香味噴發的烤全羊肉抓在手中。
仔細嚼咽後,在回味的過程中還能品味到淡淡的奶香。一塊拳頭大的肉塊吃完,居然完全不膩。
幾人大快朵頤,吃到中途,興致來時,一隻手端著葡萄美酒,一隻手抓著烤羊肉,碰杯祝酒,何止樂!更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