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閑想勸勸仇恨水,可張了張口,卻不知說什麼好。
……
康居城外大食軍營,一名軍官急匆匆跑進主帥蘇伽的帥帳。
“什麼?這怎麼可能?”蘇伽還沒聽完,便從軍官手中一把將戰報奪了過來。
看完後,蘇伽臉色變得鐵青。
大唐軍官戰戰兢兢偷眼了一眼蘇伽,甚至能聽到蘇伽憤怒的咬牙聲。
良久,蘇伽揮了揮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大食軍官如獲大赦般地逃出帥帳,出了帥帳沒幾步便聽到身後傳來“唏哩嘩啦”的聲音。不用問,肯定是蘇伽將桌子掀翻在地。
蘇伽的確生氣,而且很生氣。
屈底波做主帥時,在昭武九國所向披靡,無往不勝。偏偏他執掌大食軍隊麻煩不斷,難道他真的不如屈底波?
越想心中越煩燥,蘇伽腦海中不停閃現出盧小閑那張讓人討厭的臉,就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大唐欽差,一直給自己製造麻煩。
大鬧康居城,盧小閑讓蘇伽顏麵掃地。
蘇伽多次派出兵四處緝拿盧小閑,誰知他卻徹底消失了。
沒幾日,盧小閑卷土重來,不斷襲擊大食士兵,甚至連蘇伽在康居城內的帥府都不放過,不僅讓大食士兵人心惶惶,而且連蘇伽也不得不搬到城外的軍營裏。
前幾日,盧小閑又襲擊了大食軍的輜重隊,二百八十名押運輜重的士兵無一生還。蘇伽再次派出軍隊,卻連盧小閑的影子都沒看到。沒想到他竟然跑到三百多裏外的鐵門關,趁夜襲擊了大食駐軍的營地,毫無防備的大食軍隊慌作一團,一夜間便傷亡了近千人。
奇恥大辱,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如果再這樣讓盧小閑折騰下去,先不說蘇伽這個主帥能不能做下去,恐怕以前在昭武九國所取得的成果,也會功虧一簣。
不行,要製止他,一定要製止他。
蘇伽逐漸冷靜下來,他開始苦思冥想。
……
鐵門關偷襲戰如同盧小閑預料的一樣,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戰果,讓忐忑不安的仇恨水終於放下心來,他對盧小閑有了全新的認識。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他們偷偷返回康國境內的第二天,燕穀帶來了一個壞消息:蘇伽將康居城的大唐人全抓了起來。
“小閑哥,總共十七人,其中六人常年住在康居城,十一人是來康居城做生意的!”看了一眼盧小閑,燕穀接著道,“蘇伽在城裏張貼布告,說小閑哥你要不去自首,他就會把這十七人全部斬首!”
仇恨水擔憂地看著盧小閑,他知道這又是個棘手的考驗。
盧小閑卻並不在意,隻是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仇恨水不禁心裏生出疑問:他難道不顧這些大唐人的性命了?
戰爭是殘酷的,為了取得勝利,戰場上死成千上萬的人也是正常的,更何況是區區十七個百姓呢?
仇恨水越發相信,盧小閑是做大事的人,肯定不會為這些許小事,動搖既定計劃。
燕穀焦急地看著盧小閑,提醒道:“蘇伽隻給三天時間,小閑哥,你說說,我們該怎麼辦?”
“沉不住氣了?“盧小閑瞥了一眼燕穀,漫不經心道,“你放心,我敢保證這十七個人蘇伽一個也不敢動!”
燕穀不明白盧小閑的意思,仇恨水也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盧小閑。
盧小閑伸了個懶腰,一臉輕鬆道:“好比兩個賣雞蛋的人打架,他們彼此都打碎了對方的一筐雞蛋,假如說,其中個的筐中隻有十個雞蛋,而另外一人筐裏有一百個雞蛋,你們說說,誰更吃虧?”
仇恨水與燕穀都是聰明人,一聽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唐吐蕃也好,大食也罷,之所以對昭武九國如此關注,都是因為這裏連接著重要商道。誰占領這裏,都不希望商道斷了,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說到這裏,盧小閑一臉鄙夷,“這麼蠢的主意隻有蘇伽才會想出來,換了屈底波絕不會這麼做!哼,想跟我玩陰的,那咱就看看,誰的手段更高。”
說話間,盧小閑的語氣變冷,讓仇恨水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
就在大食人貼出布告的第二天,康居城百姓發現了一件怪事,每張布告旁邊又貼了一張布告,是用大唐文字寫的,布告的最下麵還蓋了大唐欽差的大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