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得歐陽箬有喜了,整個侯府似也帶了不少喜氣,楚霍天雖然已到了而立之年,但是膝下的子息並不多,隻有涵軒與霖月一子一女。所以闔府上下格外重視。
楚霍天亦是常常過來看望,若是政務忙,便叫李靖才拿了些稀罕事物過去。楚妃更是一早就派了不少丫鬟嬤嬤過去伺候,亦是免了歐陽箬日日清早過去請安。
小小的“靜雲閣”顯得十分熱鬧擁擠。府中幾位夫人過來送禮的,寒暄的,管事及有頭臉的嬤嬤過來請安的,還有外間一些官員內眷借了名義過來攀交情的,人來人往,擾得歐陽箬不勝其煩。
楚霍天見此,忙下了一道“靜養令”才算把這風頭略略刹住了。
歐陽箬心下也略略鬆了口氣。不過楚妃處與柳氏兩處卻是不敢鬆怠,還有府中幾位夫人也常叫宛蕙帶了東西過去代她去聊聊。
隻是徐氏一房對她敵意深重,上次楚妃叫嬤嬤帶話去訓了她,把她的顏麵狠狠地削了一頓,第二日她才勉強隔著竹簾向歐陽箬賠了不是。依然是一副冷麵孔,若二人路上相見了,她亦是扭頭便走。
彼時柳氏與歐陽箬在花園裏賞花。柳氏見徐氏一行人扭頭走遠,彎彎的月牙眼裏含了濃濃的嘲諷,她伸出纖細白嫩的手指,掐了一朵粉紅的月季,放在鼻間細細地聞,轉了頭對歐陽箬道:“你別理她,她這人就是見不得別人比她好。你說我們同是姐妹,怎麼的就許她一人霸著侯爺的寵愛,別人都沒份呢。”
歐陽箬怕熱,手中正搖著湘妃片竹香扇,長長的扇穗一下一下地拍著她圓潤白皙的胳膊,聞言抿了紅唇笑道:“如鈺姐姐說得是,隻不過同為女人,她怕分到最後她那份薄了,輕了。不過話說回來,如鈺姐姐與徐夫人幾乎是同時進的府,怎麼地她到現在還未有孕呢。”說完若有所思地看著徐氏消失的方向。
柳氏把手中的月季在頭上比了比,就有丫鬟上前捧了鏡子。她把月季對鏡簪好,仔細地照了照,眼中含了冷意笑道:“有,怎麼地沒有。歐陽妹妹晚來不曉得,她有過一個,但是保不住。誰叫她平日張揚跋扈,想來是老天爺也看不過眼去。這些年過去了,她不知怎麼的,就是沒懷上。”
說完似想到了什麼,俯過身去,在歐陽箬耳邊神秘地道:“聽說她暗地裏叫了不少大夫看自己的病,可大夫看了都說,她這輩子都別想再有孩子了。”
歐陽箬猛的一驚,抬起頭來,柳氏平日溫和的眼中閃著亮亮的光,她見歐陽箬吃驚,眼中的得色一閃而過。
歐陽箬不由失聲問道:“怎麼會這樣?”
柳氏壓低了聲音慢慢地道:“歐陽妹妹不知道,今日我就索性跟你講下來龍去脈好了。徐凝霜那日跑去打你的丫鬟,還敢打你。你不曉得,她就這個脾氣,你問問看幾位夫人,除了王妃,誰沒被她打過,她都是帶了一群丫鬟嬤嬤衝到別人的院子,尋了個名目一通痛打。哼,仗著侯爺不太理會後院,王妃又是個嚴謹的大家閨秀,橫行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