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箬與德軒又依原路回了侯府,守門的阿福見他們回轉得快也甚是高興,正要想法子與歐陽箬說幾句,德軒卻涎了笑臉對他千恩萬謝。
待阿福回過神來的時候,歐陽箬早就不見了人影子。
回到了“靜雲閣”宛蕙正心神不寧地守在門口,一見歐陽箬的身影忙上前道:“我的姑奶奶,您總算回來了。怎麼樣?”
歐陽箬回了屋趕忙換下身上的衣裳,邊換邊道:“見到了吳公公,可是也碰到了蘇將軍。……”
宛蕙亦是一驚,麵上發白道:“我的老天,夫人這這……”
歐陽箬坐下來長歎一口氣道:“還好,他答應我不會把這事說出去。如今姑且隻能相信他了。君子可欺之以方,好在他是個君子……”
宛蕙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一件事,猶豫地道:“夫人沒回來之前,奴婢去周圍走了下,看見王嬤嬤在我們閣子邊探頭探腦的,神情可疑呢。”
歐陽箬聽了不由地立了身,微顰了眉道:“難道她看見我與德軒出了門?”
宛蕙也不敢確定,隻好道:“奴婢也不確定,這事夫人如何看?”歐陽箬沉吟了一會才猛地醒悟:“壞了,那王嬤嬤是管西邊那塊的花草盆栽的,是不是我與德軒經過之時被她看見的?若不是的話,難道她一直就是盯著我們這閣子?我們出入她都看著?”
說著與宛蕙相視一眼。宛蕙驚疑不定地道:“夫人,您的意思是有人一直盯著我們閣子?恐怕不會吧。誰人敢這般大膽放了眼線出來?”
歐陽箬纖細白嫩的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圈圈畫畫,頃刻便在桌上畫出一副簡單的路線圖來,歐陽箬仔細回想了一路上所見,才緩緩道:“這次出門被蘇將軍看見也就罷了,可是若被這王嬤嬤看見了,她的口可不好堵。總要想個辦法才是。”
宛蕙亦是低頭苦思,過了半晌,才微笑著道:“奴婢想到了個法子,夫人看看這管不管用。”說著在她耳邊如是這般說了一會。
歐陽箬越聽麵容越是輕鬆,到了最後才讚一聲:“姑姑果然妙,這著引蛇出洞實在是高。”
宛蕙笑道:“高不高得看她們上不上當,若是能一招絕了夫人的後患才好啊。”
歐陽箬笑著半躺下來,鬆了口氣道:“這事慢慢計議,我看那香葉為人也機靈,且人小好半事,你去探探她的口風。對了,上次你與我說她娘生了病,可有給她銀子讓她送她娘治病麼?”
宛蕙道:“給了,不但她有,這院子裏上上下的幹活的人奴婢都看著給了,奴婢知道我們初來乍到的,又是華地來的,就怕壓不住他們,一早都讓他們服帖了。”
歐陽箬點點頭,又道:“姑姑看人我是放心的,若是心眼不正的,早早打發了才是。別壞了我們的事。”
二人說了一陣,歐陽箬才平了心氣休息了。
過了一兩日到了午間,歐陽箬正準備躺了休息,這些日子她犯困犯得厲害,每每吃過午膳便想睡覺,宛蕙正給她寬了衣,正要幫她放下發髻,鳴鶯就一溜煙地進了來,邊偷笑邊脫身上的粗布衣服。
歐陽箬見她麵上通紅,若熟透了的蘋果,不由笑道:“看你那猴樣,怎麼樣,事情如何了?”
鳴鶯咯咯一笑:“回夫人,順利著呢,隻不過那阿福說的話實在好笑,他見了奴婢扯東扯西的,滿嘴說的不著邊際,說什麼娶媳婦的,差點把奴婢給笑死。哦,還有香葉也去跟了。夫人放心吧,等等一準有結果。”
歐陽箬抿嘴一笑:“你啊,小心點吧,萬一被抓了,我可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你。”
鳴鶯吐了吐粉舌道:“夫人,奴婢可問過了,頂多就是打個二十大扳,奴婢不怕,再說了,又不是沒被打過。忍也忍也就過了。”
歐陽箬與宛蕙聽了俱是笑,宛蕙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放心吧,夫人絕對不會讓你挨打的。”
過了小半個時辰,歐陽箬正昏昏欲睡,簾子微動,宛蕙領了香葉進來。
香葉見了歐陽箬忙福了福請安,歐陽箬整整雲鬢,和聲道:“起來吧,對了,聽說你娘病了,可好些了麼?”
香葉忙道:“回夫人,已經沒事了,我娘說叫奴婢要盡心伺候好夫人。”
歐陽箬點點頭,歎道:“病好了就好,也就是你能領我的好,換了別人許是給了銀子回過頭也是一番不屑呢。”
香葉聽了,慌忙跪地上道:“夫人萬不可這般說,且不說夫人平日就對我們和顏悅色的,若有什麼難處,夫人都能體恤奴婢們。奴婢真的是該不知道如何報答夫人。”
歐陽箬聽了微微一笑,她隻著了一件薄薄夏衫,身上曲線畢露,頭上雲鬢微亂,麵色潮紅,慵懶如海棠春睡,這微微一笑,直看得對麵的香葉呆了又呆。
歐陽箬笑道:“什麼報答不報答的,隻是以後有些事,你知道便好,別告訴外間的人就行。對了,方才鳴鶯叫你去看,你可看到了些什麼?”
香葉回過神來才道:“奴婢看到了……”
……
七月末的天悶熱難當,楚妃一早就受不了搬了主屋,換了旁邊的涼閣去睡。反正楚霍天也甚少回來,楚妃也習慣了,樂得清淨,日日午間叫人拿了冰塊放在屋子四角,涼閣外邊又搭了個水車,水聲淅瀝,風過處倒也消了不少暑氣。
這日她正要午睡,正卸了妝,就聽見外邊嬤嬤稟道:“王妃,徐夫人求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