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箬的腦中一陣空白,林氏已嚇得忘記尖叫了,宛蕙也蒙了,抱著霖湘一動不動。
歐陽箬見他半個身子已經探了進來,猛地一哆嗦,待反應過來,她已一把將他推了出去,同時手一揮,從頭上拔下劍形簪子,不管不顧地向他戳去。
那兵士猛的一號叫,手捂著肩膀,如殺豬一般叫著跌出馬車。
甜膩而濃重的腥味頓時在車廂內蔓延,中人欲嘔。蘇顏青猛地一回頭,大驚失色,他凝神護在馬車前,卻漏防了車後。
那兵士跌出去,一旁蠢蠢欲動的士兵也不敢再輕易靠前,不知道馬車裏是不是藏了什麼厲害人物。一時間僵持之勢又出現了。
歐陽箬捏著手中染了血的簪子,點點血跡,滴在車上,滴在她的衣裳上……
她有些呆愣,在侯府出來之時,她隻換掉了身上繁複的宮裝,頭上的飾物卻沒來的及換下來。
那頭上四枝鑲貓眼綠劍形長簪也未除去,如今沒想到派上這般用場。
歐陽箬緊緊捏著手中的長簪,捏得骨節發白。宛蕙第一個回過神來,抱著有些昏睡的霖湘輕聲道:“夫人,夫人……放下,放下來……”
歐陽箬猛地醒悟,手一抖,鏗鏘一聲,那染了血的簪子跌落在車廂上,在明滅的火光下,閃著貓眼綠的慘光。
蘇顏青見圍攻的士兵越來越多,心中焦慮,更不知馬車內情形如何。長喝一聲,從懷中掏出響彈紛紛彈上半空,啪啪作響。
城上的護軍見他發出訊號,趕忙又加派人手上前。
一時間,兵刃交接之聲不絕,蘇顏青殺得雙臂酸麻,為了留得無辜士兵的性命,他下的都不是殺招,眼見得人越來越多,他也再顧不得手下留情。
長劍上虹光一吐,衝在前麵的三個士兵頓時無聲無息地失了性命,軟軟地跌在地上。刺鼻的血腥味刺激著周圍持劍的士兵,他們紛紛呼喝著再次向前。
蘇顏青大喝一聲,手中的長鞭漫卷而起,劍芒大吐,寒光陣陣,四周的哀號之聲更響。眼見得周圍的人越倒越多,他的心卻越來越焦急。
他催動功力以期最後一博,也不知道能否支撐到最後一刻。
五髒如焚,他眼角的餘光瞄向身後小小的馬車,心中一酸,那個女子……怕他不能再護著她了吧。
他心神微分之時,手上一陣劇痛,原來旁邊的士兵乘隙襲來,砍上了他的胳膊。頓時鮮血長流。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那個士兵猙獰的臉,手上的劍側砍,一蓬鮮血噴灑出來,那個士兵麵露詫異之色,慢慢的倒了下去。
身邊的士兵越湧越多,蘇顏青擋在前麵,還要注意車後,心神不能凝聚,身上又陸續受了不少傷。
喊殺聲,刀劍聲,他立在車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手起劍落,他已不知道砍了傷了###第幾人,長鞭飛舞,幾個企圖再次靠近馬車的人被卷了出去。
身上的傷越來越多,雙臂已經抬不起來了,他望向那漆黑無動靜的東南角,絕望像潮水一般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