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箬拿了手中的梅花帕子輕輕地拭了她的淚,一字一句道:“妹妹就說這個主意姐姐一定不喜歡,若是如今懷孕的是妹妹我,也定是走這條路的,隻不過姐姐早我一步而已。那位懷孕艱難,正急得到處找別人的孩子呢,玉充華年輕氣盛,性子剛烈,且家中一幹兄弟都在軍中,想來不是易於之輩,妹妹是可憐姐姐……唉……”
宛昭儀停了淚,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不知是不是母體情緒不穩,連著肚裏的孩子也煩躁地踢了她一腳。
她的淚又落了下來,泣道:“難道沒別的法子了嗎?將孩子給她,我實在舍不得……”
歐陽箬轉了心思低聲道:“姐姐也先別著急下了決定,你可以先去中宮那邊給那位含糊暗示下,生了龍子想過到她膝下等等,先熬過生子這一關。至於以後再慢慢籌劃才是。”
宛昭儀擦了淚,靜了下來才道:“真的將孩子過到她膝下哪裏還有回轉的餘地呢。總歸要下個決定才是,歐陽妹妹容我好好想一想。”
歐陽箬見她神色,知道她也是難以抉擇,隻道:“那好,林姐姐想怎麼做便怎麼做,妹妹能幫得上的,盡管開口才是。”
宛昭儀知道她是為她好,隻握了她的手道:“若那日生產,我想歐陽妹妹能伴在我身邊,這樣我心也就安了不少了。”
歐陽箬點點頭,兩人又說了一會話,歐陽箬才悄悄地回去了。
回到了“花延宮”歐陽箬喝了口水,平了平心境,才籲了口氣。
宛蕙瞧了她的神色問道:“宛昭儀又有什麼事了?奴婢瞧她神色懨懨的。”
歐陽箬揀重要的與她說了,說完歎了口氣道:“姑姑,我可真不知道自個是怎麼想的,幫了這個害了那個,玉充華被我一點撥肯定去找娘家商量了,宛昭儀可憐見的,也許就不得不將自己孩子給了那位。”
宛蕙也是歎氣:“說真的,做娘的誰願意將自己的孩子給了別人,可是宛昭儀想獨善其身,哪裏能呢。娘娘也別自責了,這兩位有孕的主子還不知道肚子裏的是龍還是鳳呢。萬一宛昭儀生個帝姬就算包了金子送給那位,她也不肯要的。娘娘且放寬心思好了。”
歐陽箬點點頭,心想也是,就算玉充華再怎麼剛烈不肯,若皇後有心,自然能叫她乖乖送上兒子。
千算萬算,那宮裏這一位今年可是穩穩地能得了個兒子了,比起在侯府中她逼眾夫人無法受孕,想來她終於是開了竅了。
……
到了除夕那日,一早楚霍天便帶著皇後等諸妃嬪與大臣去太廟祭祖。祭祖大典隆重而繁瑣,楚霍天身穿明黃色繡五爪金龍龍袍,腳登同色明黃滾金邊繡團雲龍靴,頭帶珍珠冕冠,身上玉帶修身,長身挺拔,真若神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