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和二年的三月就這樣慢條斯理地過去了。花樹都抽了嫩芽,長成婆娑碧綠的葉子,花兒也爭相開放了。
歐陽箬懷著龍胎也有兩個月了,十分順遂。楚霍天依例每天在朝堂上聽政問事,這楚國的冬季下了不少大雪,瑞雪兆豐年,這春季開春便十分好。
楚霍天又減了三分之一的賦稅,輕徭薄賦以養民也。
歐陽箬從旁冷眼看去,他倒真是個賢良的君主,楚國因年年征戰,倒的確需要修養生息幾年。農忙過後,約莫四五月便在全國選秀了。
歐陽箬倒不覺得怎麼,各個宮的妃子倒是心思開始活絡了,誰家的侄女,誰家的妹子都開始盤算著如何進宮了。
歐陽箬也不作聲,倒是有人也求到她身上,多加關照雲雲,言辭切切,又捧來一大堆禮物。歐陽箬也收下了,笑顏灼灼,聽多說少。
宛蕙瞅著滿庫房的布匹綢緞,金器銀兩,笑道:“不出一年,娘娘得再找間做庫房。”
歐陽箬聞言笑笑,卻問一邊的德軒:“如何?那邊吳公公進行得如何?”德軒清秀的麵上帶了幾分悅色,低聲道:“聽吳公公說,還可以,那玉行開了五家了,生意做得也很順利。等南邊的情況穩定了,就打算開到南邊去。”
南邊……歐陽箬看著滿院的春色,心中浮起那江南綠水的波光……
“娘娘,奴婢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德軒忽然打斷歐陽箬的沉思。
“說吧。”歐陽箬回過神來對他笑笑。
“這些話本不該奴婢說的,隻是奴婢實在是擔心,吳公公如今身在宮外,我們製不到他,萬一他……”德軒說完,又趕緊跪下道。
歐陽箬一愣,輕歎道:“你所慮甚是,隻是這也是沒法子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兵法本宮還是懂的。你且下去想想,若有想到什麼再來稟報。”
德軒退了下去。
若說選秀的日近讓後宮中的各宮妃子都震了震,那一個消息的傳來卻讓本來波瀾不驚的歐陽箬也不由地震了震。
那日楚霍天處理完政事,便到歐陽箬處歇息,時間還尚早,他便拉著歐陽箬下起棋來。依舊是他執黑子,歐陽箬執白子。
一開始,楚霍天便是攻勢淩厲,歐陽箬倒散漫許多,隻注意守勢,漸漸的最後倒輸得丟盔棄甲的。
歐陽箬見自己輸的甚慘,將手中白子一拋,劃了個漂亮的弧線落入玉盒之中,巧笑倩兮地道:“皇上今日不比往日,莫不是有什麼開心的事?”
楚霍天哈哈一笑,輕輕摟過她,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笑道:“不錯,是子玄要回來了。他終於肯回來了。”
歐陽箬的腦中“嗡”地一聲,再也聽不見他說的其他話了。心中一重複著他的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