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後,眾人各自散了。楚霍天將蘇顏青留下來懇談,歐陽箬大概也知道他的意思,莫不過就是讓蘇顏青回來做他的左膀右臂,如今楚霍天雖然提拔了不少年輕人,但是以他的性子,能夠入得他的眼,做得他的心腹的也沒幾個。
再說這軍權可是雙刃劍,放到一個忠心人的身上就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好劍,放到一個心懷心懷否測的人身上就是一把反過來殺自己的刀。所以楚霍天找來找去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蘇顏青就不同,他從小是跟隨著楚霍天的,兩人說是一個戰坑爬出來的血肉兄弟也不為過。
楚霍天的年齡既作得了他的大哥,心中亦是真的把他看成了自己的弟弟,要不然也不會這樣婆婆媽媽一反常態為他牽線搭橋,隻盼他在楚京裏落地生根。
兩人在暖閣裏談了許久,歐陽箬也回到自己寢室裏休息。勞累了幾天,她又懷著不到三個月的身孕,是該以多休息為主。
雖然心中有牽掛,可是也敵不過濃濃睡意的召喚,歐陽箬很塊便沉入了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直睡到身上發了層薄汗,這才醒轉過來,卻發現已經月上中天了,竟然連晚膳也沒有用。
宛蕙見她醒來了,忙上前扶起她道:“娘娘可累壞了吧。這幾日為了這宴席娘娘可操了不少心呢。哎……有人還不領情呢。”
宛蕙邊埋怨,便幫歐陽箬整理睡時候辮起來的發辮,又命人將飯菜熱好了,一一端上來。
歐陽箬聽得宛蕙的口氣不善,含笑道:“怎麼了?是誰不領情?皇上呢?回去了嗎?”
宛蕙悶聲道:“皇上看到娘娘睡了,吩咐奴婢們伺候好娘娘,便走了,臨走時候還是氣衝衝的。”她頓了頓,怕她誤會,連忙又補上一句:“是給蘇將軍給氣的。”
歐陽箬正端起呈上的米飯,聞言手一抖,那象牙筷便掉了下來,敲在盤沿上鏗鏘做響。
“娘娘……”宛蕙忙撿起筷子,又命伺候的宮女換一雙來。
她瞧著歐陽箬神思不屬,忙道:“娘娘剛睡醒,手軟了吧。”#@$&
歐陽箬回過神來笑道:“沒什麼,一時沒抓好,姑姑說說,蘇將軍怎麼惹皇上生氣了?”
宛蕙頓了頓,摒退在旁邊候著的宮人,輕聲道:“奴婢看呐,蘇將軍沒領娘娘的情,他不肯成親。娘娘看哪,皇上搞出麼大一個陣仗不就是想讓蘇將軍相中一個大家閨秀麼,結果倒好了,禿子剃頭,一頭熱。皇上能不生氣麼?”宛蕙說完長歎一聲。
歐陽箬拿起象牙筷挑著米粒,一粒粒地吃,卻並不回話。
宛蕙尤自憤憤。
歐陽箬睡飽了,半夜無眠,天上半弦月清冷地掛在玉宇中,夜深深如許,天上又飄起了雨絲,是春雨,但是卻是十分寒冷的春雨。沒有江南三月的柔與多情。%&(&
歐陽箬就這樣躺在美人榻上,默默躺了半夜。到了天色微明之時才略微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