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得那件醜事,歐陽箬幾日便未去皇後那邊請安問早,隻日日待在“雲香宮”裏養胎,皇後也派了人送了不少補品,又問道氣消了是否還用秦太醫來為她請脈。
歐陽箬對著來人歎了一聲:“請嬤嬤回去稟明皇後娘娘,臣妾已經跟鳴鶯恩斷意絕了,再看見秦太醫隻是徒增傷感,他雖對臣妾有孕子之恩,但是做出這等事情,臣妾心中也是對他有恨,請皇後娘娘隨便再派個別的太醫過來吧。總之,這輩子,臣妾是不想看到秦太醫了。”
來人趕緊回去稟報皇後娘娘。皇後聽了也是輕歎,隨即命了老成持重的吳太醫給她請脈,又命人傳話給歐陽箬,讓她好好休息,身子不爽利的話,就不必日日過來請安了。
歐陽箬便遵了皇後的話,日日就周邊散散,連上林苑也不太愛去了。有了空就去林氏那邊走走,或者去徐氏那邊看望小帝姬。
她還曾去過張芳張小儀(京兆伊張秋的妹妹)那邊坐坐,幾番下來,倒也覺得她有時候也是愚直得可愛。
心也就這樣悄悄地放了下。她隻是日日派德軒去打聽消息,德軒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在皇後身邊找到一個小內侍,這樣消息的來源便十分可靠。
德軒一日過來,歐陽箬正與宛蕙比劃著幾匹細棉布,商量著如何裁剪成小孩子衣服,又道若是剩了又該將邊角做成什麼樣的。
歐陽箬見德軒滿麵是笑,放下手中的布料,擦了把汗,由德軒扶了坐在榻上。宛蕙知道他們有事要談,便摒退了眾人。
德軒見四下無人,低聲笑道:“娘娘高見,如今皇後正命秦太醫為她開方治療呢。想是也是不放棄這點點希望。”他清秀俊美的麵上含了一絲嘲諷的笑。
歐陽箬手一抖,頓了頓,鎮靜地拿過桌上的早已不冰涼的冰碗,飲了一口:“別人的孩子生得再好也是別人的,總歸不如自己親生的好。皇後如今瘋了似地要到處搶別人的孩子,自然是心中已經想極了。如今秦太醫有這本領,她自然不肯放過哪怕一點希望。要知道,她今年也才二十六。說青春正盛也不為過。”
德軒點頭,忽然又憂慮道:“那萬一秦太醫將她治得有孕了,生下來怎麼辦?”
歐陽箬冷笑:“秦太醫說了,他曾為皇後把過脈,她是生大帝姬時候傷了自己,如今即使有孕,也成活不了到臨盆那一刻的。到時候她傷心欲絕,身子又大損,不養個一年半載是恢複不了的。到時候本宮也生了,她總不能把本宮的孩子再搶過去?她肯,皇上也不肯的。畢竟到時候孩子也與皇上有了感情了。”
德軒點點頭,又道:“那娘娘為何不一早就求了皇上這事,還要瞞著皇上呢,再說皇上對娘娘甚是情義深重,隻要娘娘開口,皇上絕對會應了娘娘的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