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箬心中一緊,肚中猛的一陣縮緊的痛。
她的心頓時冰涼一片,要生了!!不早不晚就在這節骨眼上要臨盆了!!
歐陽箬絕美的麵上陡然一片雪白,雙手不由緊緊地扣住兩邊的扶手,抬肩輦的內侍們沒覺察出異樣來,隻小跑一般向張芳的宮殿而去。
歐陽箬死死咬緊下唇,應該沒那麼快生,她還能再忍一下,當務之急是要看看柳國夫人要幹什麼,千萬千萬不能是自己想像中的那樣。
她心中突突地胡思亂想,不一會就到了門口。宛蕙上前扶她,猛然一抬頭,見歐陽箬麵色異常,忙緊張問道:“娘娘,你怎麼?身體不舒服?”
歐陽箬扶了她的手臂,急急地往裏趕:“不礙事的,姑姑,我們進去看看。快點。”宛蕙不疑有他,趕緊扶了她進去。
隻見暖閣前麵,一排的宮人低著頭站著。柳氏身下一把楠木椅,麵上掛著冷笑坐著,地上跪著臉色死灰的張芳及她的宮女小綠,而暖閣前的空地上正趴著一個宮女,背上已經打得血跡斑斑。
柳國夫人一身煙雨綠長裙,頭紈寶月髻,兩邊各插了三支鑲貓眼綠金簪,金晃晃,那貓眼綠寶石若眼睛一般閃著幽冷的綠光,望之令人心寒。
她抬頭見歐陽箬急急進來,唇邊的冷笑越擴越大,忽然冷笑道:“原來是……歐陽——妹妹啊!”
歐陽箬見她笑得古怪,再看看張芳無事,心中大石放下,頓時腹中又是一陣疼痛襲來。她不由扣緊宛蕙的手,撐出笑臉略略行了個禮道:“柳國夫人怎麼今日到這裏來了,臣妾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呢。”
柳國夫人起身,也不用身邊的嬤嬤扶,似笑非笑地盯著歐陽箬蒼白的麵色,一步一步走近:“哦,原來歐陽妹妹身懷有孕,還十分掛念張小主啊。本宮坐在這裏,還以為第一個進來的是徐修媛呢。沒想到啊……”
她冷笑著歎了一口氣,盯在歐陽箬麵上的目光似刀一般,幾乎要生生在她身上挖個洞才甘心。歐陽箬被她淩厲的目光逼得後退一步。
她忙強笑道:“柳國夫人說什麼呢,本宮這幾日聽聞張妹妹生了病,所以今日本想過來看看的……”
她還未說完,柳國夫人就在她麵前笑,笑得歡暢,笑得近似瘋魔一般。歐陽箬被她嚇了一跳,連忙又後退幾步。宛蕙亦是緊張地看著柳國夫人,心中暗悔不應該讓歐陽箬過來多管閑事。
滿院的宮人噤若寒蟬,隻聽得柳國夫人的笑聲尖利如針,刺得人耳中發痛。歐陽箬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柳國夫人這般大張旗鼓地過來為難張芳,就是要引出整治她柳家的人來。
自己一時大意,竟然出現在這裏……以柳國夫人的精明,一定猜的出她就是那背後之人!
果然柳氏笑完,麵上罩了一層如千年的寒霜,她死死盯著歐陽箬的雙眼:“原來竟是你!竟然是你!本宮太小看你了的本事了,以為你定興不起風浪來,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隻手通天……高啊,果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