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要往下說,靈春卻回過神來,幽幽地開口:“巧菱姐,我懂了。”她的聲亦是很輕:“再說,相爺心中有了人,再怎麼樣也進不去他的心裏了。與其這樣,何必呢。”她並不追求榮華富貴,隻願走進他的心裏,可是,即使走進他的心中,那邊還住著一個女人,自己是一輩子爭不過的。
她忽然想起那夜寬大風帽下女子小巧優美的下頜,驚鴻一瞥,卻足夠讓她在回憶裏自慚不已。
她轉過頭,鄭重地向巧菱福了一福:“巧菱姐,我真的明白。”她說完,慢慢向自己住處走去,腳步堅定明晰。
……
淩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空氣中有著潮濕中帶著草木芬芳的氣息。她想下床,卻隻覺得渾身綿軟無力,就像是中了周生給她吃下的那種毒藥。一時間,她幾乎以為自己還在那個陰狠的男人手中。
房門被人推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他背光而來,麵目雖一時看不清楚,淩玉卻覺得心安無比。
他走到她的床前,待看清她醒來,眼中閃過一絲狂喜,卻又勉強克製住。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好多了吧?”她歎息一聲,仿佛是在黑夜中走了許久終於看見一絲光明,那樣欣喜驚歎。
“展大哥,我以為自己死了呢。”她將頭埋在他的懷中,自然不造作。經過這一事,她明確了自己的心意,再也不想隱藏。
“好好地說什麼死呢。”展飛輕輕撫摸她一頭柔順的長發,笑著說。
“可是……還是難受。”淩玉隻覺得心中空蕩蕩的,說話提一口氣都覺得費力。就像身子被掏空了一樣。
“哪裏難受?”他皺了眉關切地問:“是不是覺得沒力氣?”淩玉抬頭,這才發現他臉色青白憔悴,像是幾日沒休息好的樣子。
怔忪之下,忘了點頭還是搖頭。展飛探出手仔細為她把脈,半天才看著她的眼睛道:“沒事,以後養一養就好了。我定會為你尋訪名醫治好你的傷。”
他眼中閃過一絲憐惜,淩玉抽回自己的手,手上青白如雪,沒有一絲血色。她怔怔地問:“展大哥,我睡了多久?”
展飛轉了頭,勉強一笑:“也不久,十天而已。你這般能睡,我還以為你成了豬。”他的調侃讓她撲哧笑了出來。
身上疲乏又襲來,她順勢靠在他的懷裏:“我若是豬,你是什麼?”她說著,眼睛又閉上,沉沉睡了過去。
展飛抱著她,心中的鈍痛一陣陣襲來,周生那一掌,她終究是被重傷了心脈。
“傻丫頭,為了一方假的玉璽,竟然這樣傻!”他喃喃地念著,眼中慢慢泛起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