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空如潑墨一般。
漆黑的夜空下,幾盞路燈幽幽亮起。
“陸也就在前麵的酒吧裏。”
男人將一輛價值不菲的摩托車停在路口,取下頭盔對後座的人說。
摩托車後座上坐著一個身形修長的少年。
他穿著雪白寬大的襯衣,夜風從領口灌進他的衣服,冷得皮膚紅了一圈。
少年雖身形單薄,兩條腿卻又長又直,輕而易舉就從摩托車後座跨了下來。
他取下頭盔,黑發立即被夜風吹亂,少年用細長的手指拂了兩下,不怎麼管用,他揚起嘴角,禮貌地把頭盔還給男人,低頭道謝:“謝謝你。”
男人看著少年的臉愣了幾秒,接過頭盔,擺了擺手說:“不用謝、不用謝。”
少年看起來年齡不大,與人說話彬彬有禮,怎麼大晚上找到酒吧來了?
而且,陸也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這男孩該不會被騙了吧?
想到這裏,男人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少年疑惑地朝他看來。
男人說:“小兄弟,大哥和陸也多多少少算一個圈子的人,別看他外表光鮮亮麗,其實就是個小太爺,你別和他走太近。”
少年溫潤地笑了笑,說:“謝謝,我知道他不是個好人。”
“……”
知道還去找他幹嘛?
少年再次向他道謝,最後徑直走向了酒吧。
不需他人提醒,陸也是個什麼樣的人,薑歲晚清楚得很。
因為,他根本不是這個世界裏的“薑歲晚”。
在他原來的世界,薑歲晚和陸也,都隻存在於一本書裏。而且陸也是書裏的主角,但薑歲晚隻是一個炮灰。
他睡了一覺,睜眼就變成了“薑歲晚”。
好巧不巧,這個炮灰也叫薑歲晚。
並且,他和主角陸也的關係,非常微妙。
走進熱鬧非凡的酒吧,酒保第一時間將他攔下:“請出示一下身份證件。”
薑歲晚把身份證拿出來,的的確確已經滿了十八歲,盡職盡責的酒保這才將他放進去。
“陸哥,恭喜你順利回國1
“還叫陸哥?現在應該叫陸總了。”
酒吧一處卡座內,幾十瓶昂貴的紅酒擺在桌上,兩三個穿著性感的女人坐在一旁安靜倒酒,若是仔細打量,就能發現她們身體繃得很緊,像是非常緊張害怕,臉上僵硬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下去了。
然而,麵對身材性感麵容姣好的女人,卡座裏的男人全部視而不見,他們一個推著一個,爭先恐後地給中間的男人敬酒。
“陸總,兩三年不見,你又變得穩重了許多。”
“可不是嗎陸總,我當初就知道,陸家遲早有一天都是你的。”
幽暗的燈光灑在卡座裏,隻見,那男人歪了下頭,揚起眉峰,他一句話還沒說,旁人立刻識趣地將雪茄遞到他嘴邊。
男人抽著煙,老辣的目光環顧眾人一圈,臉上看不出喜怒,被他的目光掠過,所有人心中下意識捏了一把冷汗。
半晌,男人夾著煙,低頭嗤笑一聲,說:“一群沒出息的東西,陸總都叫了,不來叫聲爸爸聽聽?”
“……”
全場靜默了數秒,眾人麵麵相覷。
其實大家都是老熟人,陸也出國前他們也就是一堆狐朋狗友,誰知道幾年之後,陸也一回國就掌管了整個陸家,身份一下子就與眾不同了,他們當然不敢再以從前的方式對待陸也。
“草,陸也,你別蹬鼻子上臉1其中一人終於忍不住了。
其他人也終於卸下心理防備,笑罵了兩句。
“話說,陸哥,你在國外待得好好的,突然回來幹什麼?”
這話顯然問到點子上了,男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不過他也沒擺架子,猛地灌了一杯酒,抬起淺褐色眸子,裏麵含著火星子,咬牙切齒地說:“結婚。”
“結婚?!和誰?”
陸也沉著臉,似乎一點都不想提起這件事。
這時,旁邊有人猜測道:“難道是薑家的那個?”
陸也牙關一緊,悶頭道:“嗯。”
旁人不禁感歎道:“你爸媽腦子抽筋了?就算你和薑家那個有婚約,但是就憑現在的薑家,根本沒法和你相提並論,這不就是一朵鮮花往牛糞上插嗎1
他話音剛落,就挨了陸也一腳:“誰他媽鮮花?”
那人笑了兩聲,不敢還口。
陸也又悶了一口酒,發狠道:“這婚我不會結,大不了花點錢,直接把人做了。”
要是以前,其他人聽見這話隻會覺得他在開玩笑,可如今陸也身份今非昔比,完全有讓一個人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能力,眾人無法再把這句話當做是個玩笑。
陸也半晌見沒人回應,一抬頭發現一個兩個臉色都很凝重,他不禁罵道:“怕個屁?老子說氣話你們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