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隆大酒店的紙醉金迷,貓尾巴巷的燈紅酒綠,目前的這些都與停旨嶺村扯不上絲毫關係,7月20日夜,這個距離河哲縣城33公裏深山裏的小村莊已是夜深人靜,雞犬不鳴。然而在村背後停旨嶺山坳入口處,幾個悉悉索索的黑影如鬼火般魚貫晃過。
“挖好了。”
王金虎、王銀虎兄弟倆跳上坑,王金虎一把丟掉已經鏟鈍了頭的鐵鍬,一邊拍著身上的泥土,一邊和站在麵包車旁邊的李夢喜說,“這鬼天氣冷的,哪有個初夏的樣。”
“把那兩個老東西弄過來。”
月光下的李夢喜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卻並不看王家二兄弟,把嘴裏的半截煙頭丟進了土坑。
王朝和孫勝娟被綁著手腳拖了過來,頭麵部的淤青在月光下格外分明,兩人都低垂著眼瞼,已然是有氣無力。
“最後再問你們一次,這折子的密碼,告訴我,留你們的老命。”李夢喜不急不緩的說。
“家裏的3萬現金不是都給你們了麼,還不夠麼……”王朝艱難地睜開被打腫了的眼睛說。
“哼。”李夢喜拖過孫勝娟,一腳踹進土坑,
“咚。”已是昏迷的孫勝娟墜入坑底,發出沉悶的聲響。
“畜生!!”王朝大喊
“密碼。”
“082132!快把她拉出來!她快不行了!”
“哼哼,”李夢喜一招手,王金虎、王銀虎便把王朝也抬了起來,一把丟進土坑。
“埋。”
蓋上最後一楸土,東方已微露魚肚白,王金虎發動起汽車,招呼李夢喜和王銀虎上車。
“喜哥,下山了就去銀行取錢?”王銀虎問。
“不急。”李夢喜望著窗外,“沒有戶主身份證,櫃台取現金最多4萬9,這折子上的6萬8是不可能都被咱們取了的。再說,人死了,折子也就不安全了,取錢風險大。”
“有總比沒有強,開弓沒有回頭箭。”王金虎一邊將車緩緩開出山坳一邊說。“咱拿兩個老家夥的錢也就是個捎帶,回去了還是靠喜哥給咱分那份更大的勞務費。”邊說邊嬉皮笑臉地看著李夢喜。
李夢喜笑而不語。
車剛拐過山梁,李夢喜仿佛想起了什麼,吩咐停車,跳下車向活埋王朝夫婦的地方張望著。
“金虎銀虎你們下坡先走,在坡底停車等我,我不放心,過去再看看,順便把咱們的腳印和輪胎印掃掉。”
“喜哥我們和你一起掃吧,人多速度快。”
“一起掃腳印更多,算了,你們先走,我一個人好收尾。”
“那,讓喜哥費力了,我們在前麵等喜哥。”
王金虎掛上檔,猛踩一腳油門。
“轟!”
汽車筆直地衝下山溝,幾聲巨響後,摔得七零八落。
寒風中的李夢喜露出了一夜以來第一個笑臉,徑直回到山坳裏,仔細用樹枝掃平了自己本就停留不多的腳印後,沿著羊腸小道從相反方向溜下了山。
“隊長,陳科長他們來了。”
刑警隊長魏錦韻一回頭,看到了檢察院派來介入命案現場的偵監科長陳初洲和另一名同樣穿著檢察製服的小夥子。
“魏隊,這是市檢察院反貪局下派鍛煉的青年幹警歐陽海,在我院偵查監督科任副科長。”陳科長一邊介紹,一邊和魏錦韻握手,“先說說案子吧。”
“歐陽,你好。是複姓歐陽吧?這麼年輕,也就20多歲吧?”魏錦韻向歐陽海伸出手。
歐陽海趕忙伸手握了過去,“魏隊長好。今年28了,還請魏隊長多多指教。”
“年輕有為啊,小夥子和陳科長好好學,他可是偵查監督方麵的行家。”魏錦韻一邊說一邊轉向陳初洲,“7月21日上午9時許,110指揮中心接到一名放羊人報案,說在停旨嶺山穀中發現一輛墜毀的汽車和屍體,我們在10時30分趕到現場,經勘驗,現場死亡兩人,均為男性,因二人長相十分相近,應當存在親緣關係,具體身份目前正在排查。二人均為車輛翻滾下山穀所致顱腦重度損傷、胸腹髒器被折斷肋骨穿刺、出血過多死亡,經屍表檢查和屍溫測試,推測死亡時間應當是在今天清晨5時左右。墜毀汽車沒有牌照,經查驗發動機編號,係一輛1年前失竊的麵包車。”
“應該不是普通車禍事件吧?不然院裏也不會指派我們介入了。”陳初洲說。
“經過現場勘驗,車內發現多處血跡,除駕駛室周圍的密集血跡外,麵包車後部有少量噴濺狀血跡,而這些血跡是這兩個死者在車禍中無法形成的,初步懷疑還有其他人在車禍前乘坐過該車輛。另外,我們發現車輛的刹車油管被剪斷了,斷麵剪痕新鮮清晰,應為剛剪斷不久,所以我們初步判斷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可能是一起謀殺性質的故意殺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