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平憚於家人受到不測,不肯交代也在情理之中。依照龔曉姝所言,馬瑞陽此人絕非清白之身,秦邦武監聽到的馬瑞陽的電話雖不能拿來當正式定案證據使用,但其真實性足以確立偵查方向,丁三的供述和楊政其所言也定非空穴來風,這些側麵信息均將這一係列案件的最終矛頭指向了馬瑞陽。
而馬瑞陽的突破口又在哪裏呢……
“老師……”
偌大的客廳裏,馬瑞陽惴惴不安地坐在真皮沙發的一角。
“你的事情,我基本都知道了。”沙發正中央的長者並不看他。
“您看我該怎麼辦……”
“瑞陽,我幾次和你說要見好就收,凡事不能做得過火,你不聽,現在問我該怎麼辦,我還怎麼教你。”
“都是學生不好,惹您生氣了……”
“單單是錢的事,還好說,一旦攤上了人命,就沒那麼好收場了。”
“老師,學生的命,全在您手裏了……”馬瑞陽已是麵如死灰。
“好在你還算機靈,沒有坐實了的證據落在檢察院手裏,白月平也夠意思,鐵了心不往出咬你。現在隻是一些零碎的側麵線索,還奈何不了你。”長者站起來,慢慢踱到書房門口,“瑞陽,你過來。”
長者遞給馬瑞陽一份文件,“拿回去看看。”
馬瑞陽接過文件,頓時睜大了眼睛,“老師……”
歐陽海在獨自回到河哲縣,約見了龔曉龍。
“貓尾巴巷拆遷改建工程裏,龔總沒少給馬瑞陽送。”
“你這是什麼意思?”
“雖然表麵上看龔總賺了些錢,開發了龍港苑,不過實打實的錢龔總並沒有賺多少。”歐陽海停了停,“被馬瑞陽抽走的利潤,大大超過了一半。”
“我知道我妹妹和你談起過一些事情,但是沒有證據,你不能這樣誣陷我。”龔曉龍站起身,“我保留控告你的權利。”
“龔總,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歐陽海抬手向龔曉龍做了個請坐的手勢,“馬瑞陽拿走的都是黑心錢,我想替龔總把這部分錢拿回來。”
“我不相信。行賄財物屬於贓款贓物,按照法律規定是要沒收的。”龔曉龍戒備心理極強,“我總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
“龔總,你都承認了自己行賄了。”歐陽海笑著說,“我並不想陷龔總於不仁不義,真心想為龔總拿回本屬於你自己的地產,同時也讓馬瑞陽狠狠的栽一個跟頭。”
“那……你說說你打算怎麼辦?”龔曉龍還是不放心。
“就是需要龔總配合一下。”
“讓我協助調查?”龔曉龍頓時又緊張起來,“我不會去的,不不,做汙點證人也不行。我是商人,卷入官司會徹底斷送我的商譽的。”
“龔總,不是讓你協助調查,是需要龔總和我一起做個局。”歐陽海笑了笑,“據現在掌握的證據,馬瑞陽倒台是遲早的問題,龔總跟著他是半點好處也得不到了,不但得不到,還可能要惹火燒身。我通過一些渠道了解到,龔總半賣半送給馬瑞陽妻子張麗莎的貓尾巴巷仿古雙層門麵房1套,龍港苑180平米商品房1套,這些對於一個地產商——像龔總你來說,並不算什麼,然而,張麗莎在龔總的翔龍地產公司裏占有42%的股份,而且,在工商登記注冊信息中,張麗莎這個名字,在去年10月才被記入股東名冊的。”歐陽海頓了頓,“截至目前,雖然還沒有到年末股息分配的時間,不過計入張麗莎名下的待分配數額已是相當可觀。”
龔曉龍目瞪口呆,作為商人,盈利是頭等大事,心裏盤算著最近就有馬瑞陽被秘密調查的傳聞,現在檢察院的人說馬瑞陽倒台是必然,自己趨利避害,是該割掉這個毒瘤了。
“龔總獨自一人打拚出一片天地,就這麼將產業白白送給一個外人將近一半,我都替你心疼。”
“豈止心疼啊!”龔曉龍不禁喊出來,“我白手起家至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受盡了罪吃盡了苦,好容易創辦了翔龍公司,公司就像我的孩子一樣,然而卻碰上了馬瑞陽這樣張著血盆大口的貪婪惡鬼,一口就吞掉了一半!”
“龔總別急,說起來也是你主動贈送給人家股權的啊。”歐陽海笑著說。
“我不給行嗎我,在開發貓尾巴巷時,馬瑞陽口口聲聲說給我各種政策和貸款優惠,免稅三年,低息償貸,直到我把資金都投到貓尾巴巷裏時,他隨即變卦翻臉,停止了各種優惠項目的合同商談和簽訂,明裏暗裏和我要翔龍公司的股權,聲稱得不到股權就宣布我競標違規,取消我的開發資格,我哪裏賠得起!”
“龔總,我有辦法幫你拿回來這一半的股權。”歐陽海看著龔曉龍的怒火被激發出來,覺得時機到了。
“真的?那馬瑞陽會不會找我麻煩?”龔曉龍擔心地問。
“他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找你麻煩?”
新盛會計事務所入駐翔龍地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