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換個角度(1 / 2)

“科長,過分的巧合就是必然了啊,”歐陽海瞪大了眼睛,“李加住處的報紙和飛龍寺裏蹊蹺的舊報紙無縫對接了啊!”在辦公室裏,聽了陳初洲轉述公安那邊的新發現,歐陽海兩眼仿佛能放出光來:“科長,我們是不是要考慮下李加有沒有在飛龍寺作案的可能性呢?”

“就憑一份同年同月同日的報紙,怕是並案的證據和條件太單薄啊,”陳初洲說,“雖然兩個地方都出現了去年同一天的報紙的不同版麵,然而報紙不同於其他物證,同版的報紙一天的發行量巨大,雖然蹊蹺的巧合非常有進一步深究的價值,然而僅僅為這份報紙去做同一認定怕是難得很,也不現實。”

“科長,我們假設在李加處發現的報紙和飛龍寺出現的報紙就是同一天的同一份報紙,在這個假設引導之下,我們應該給魏隊那邊提供些偵查思路和方向。”歐陽海急著說。

“我和魏隊碰麵的時候,和他提出了考慮偵查李加是否近期去過飛龍寺,考慮偵查李加住處的25萬元現金來源及報紙來源,歐陽,你看還有什麼要補充?”陳初洲問。

“我想,既然李加住處的報紙是包裹現金用的,而且是大額現金,那飛龍寺裏的報紙是不是也是用來包裹現金用的呢?凶案大多起因情財仇,我覺得,飛龍寺方丈遇害一案,八成和錢有關係。”歐陽海說,“至於是不是李加作案,我感覺可能性不大。”

“嗯?為什麼啊?”陳初洲皺了皺眉,表示不解。

“若我們假設李加住處的25萬元現金也係搶劫或盜竊而來的贓款,那既然這25萬元的現金有報紙包裹且李加將其整個囫圇帶回住處,那飛龍寺一案若也是李加作案,且不論是搶劫還是盜竊,那他應該出於習慣也將報紙與現金一同攜帶回住處,或至少攜帶離開飛龍寺現場,而不應當將報紙留在現場。”

“有道理。”陳初洲笑著點點頭,“我給魏隊打電話,讓他們比對飛龍寺現場的舊報紙上麵是否有李加的指紋。”

很快,刑警隊那邊反饋回來消息,飛龍寺舊報紙上並沒有李加的指紋,飛龍寺案發那晚李加和狐朋狗友在住處大醉,幾人相互都印證了李加的不在場。經血液毒理化驗也排除了飛龍寺方丈中毒身亡的可能性。更加振奮人心的一個消息是,通過調閱飛龍寺廣場上的幾個高空“天眼”攝像頭影像資料,發現其中兩個攝像頭的一角恰好能夠拍攝到飛龍寺方丈院,案發當晚方丈院內並無他人進出,也就是說,登明小和尚有重大作案嫌疑。

不過,麵對攝像頭拍攝到的電子證據材料,登明小和尚依舊三緘其口,對是否殺害了方丈不承認也不否認,更別提供述作案動機。

“九成把握是因為錢。”歐陽海說,“科長,咱們去趟刑警隊那邊吧。”

“9.2專案還等你坐鎮呢,耽誤了專案,葉檢怪罪下來我可擔不起啊。”陳初洲笑著說。

“有李來明副檢察長呢,”歐陽海拉著陳初洲,“科長走吧,沒問題,磨刀不誤砍柴工。”

刑警大隊,魏錦韻辦公室。

“錢?”魏錦韻稍顯疑惑,“覺易老和尚是個德高望重的沙門泰鬥,據調查,老和尚晚年清修,持金錢戒,已多年不碰錢財了的。再說,一個僧人能有什麼錢財讓人盯上呢。”

“僧人雖然清修,然而飛龍寺香火旺盛,功德款必然也不少吧,老方丈雖然可能不藏私財,但有沒有香客敬仰老方丈,捐功德款供養老方丈呢?記得佛門也是講究供養‘佛、法、僧’三寶的啊。”歐陽海說。

“功德款……這倒是寺院的一個較大的收入來源,至於方丈,應該不會去屈尊收受和管理功德款,不過,歐陽,咱們不放過任何一點,我這就部署就這一方向開展偵查詢問。”魏錦韻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通過電話把這項工作向飛龍寺專案組的同誌做了安排。

“李加那邊,有新的進展嗎?”陳初洲問。

“惠民裏的案子算是破了,受害人家屬提供的財物損失清單裏的大部分贓物都在李加住處搜出來了,城關派出所這次功不可沒啊。”魏錦韻一邊說一邊搖頭道:“不過,不知道受害人家屬從哪裏得到的風聲,得知了李加住處還搜出大筆現金,就又提出這些個錢也是李加殺人搶劫去的,應該歸還給他們,如若不還,就要去上訪,告咱們公安的貪汙贓款。”

“這家人怎麼這般無賴,”歐陽海憤憤道,“親人橫遭不測,理應悲痛還來不及,卻還有心思來詐騙國家機關,還是詐騙國家暴力機關。”

“正是由於上有老下有小的受害人橫遭不測,這些親屬失去了贍養撫養的支柱,再加上不懂法,一些個心術不正的人在一旁瞎給出上主意,就什麼怪事都能做得出來了。”陳初洲幫魏錦韻和歐陽海解釋,“魏隊,那你怎麼處理了?”

“動之以理,曉之以情,明之以法。”魏錦韻笑道,“其實絕大多數民眾本性還是善良的,社會上部分民警行為不檢點,一顆老鼠屎臭了整個公安係統一鍋湯,讓老百姓以為咱政法幹警都是吃黑的喝黑的,咱們和老百姓之間其實缺那麼一層‘親密接觸’,像這樣的家屬來咱們隊裏一鬧,咱們給他們一解釋,說清了查封扣押的辦案流程和規範程序,解釋清了偵查權力的製約機製,再加上點兒‘誣告陷害罪’(是指捏造事實,作虛假告發,意圖陷害他人,使他人受刑事追究的行為)的構罪要件和量刑標準,受害人家屬也就表示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立即改正絕不再鬧啦。”魏錦韻一邊說一邊學著受害人家屬的惶恐表情,把歐陽海和陳初洲都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