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家門前,正見到守門之人在那張望。顯然李家眾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知道街外有血酬堂在幹活。一見到嶽雙雙懷中昏迷的竟是自家的公子,這才慌了神。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連忙吩咐:“快!快去稟報家主!”說著便將嶽雙雙一行人迎了進來,帶著他們進了正廳,又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李明如風一般衝進正廳,嶽雙雙站起身,正欲開口,李明卻視而不見,徑直奔向李出雲,一把抱起,又衝了出去。望著懷中昏迷的李出雲,李明急的渾身冷汗直冒,自己昨日剛進的文淵閣,幾位族老都是點名要關注這小子,說是此子未來,關乎家族大計,要求李明確保其安全,如今卻受如此重傷,恐怕自己又免不了是一頓責罵。
責罵固然難聽,不過眼前最要緊事還是盡早治療。李家雖有名醫供奉,但是要說起最穩妥的地方,那一定是文淵閣,李明全力運轉真氣,瞬息之間,便到了文淵閣前,匆匆忙忙地打開大門,衝了進去。
一路上到第八層,李祥正在擺弄藥圃。見到李明,李祥心中還有幾分奇怪,但是一看見懷中所抱之人,瞬間就紅了眼睛,死死地盯住李明。
“誰幹的?”
“聽門衛說,是血酬堂的人。”
“可曾問過是誰嗎?”
“不曾問過,如今要緊之事,是保證其安全無虞,確保三個月後能如期參加福地洞開。”
“好,你帶他上去。我出去一趟。”
“......好。”李明心裏知道,李祥這一次是動了真怒,出去一趟,必然是要大鬧血酬堂,原本還想勸阻一番,但是轉念一想,若是自己唯一的孫兒被人重傷,生死未卜,隻得輕輕歎了口氣,再不言語,轉身進入法陣。
李祥望著二人進入法陣,眼眸逐漸變成了血紅色,手掌一翻,一把通體金黃的寶劍憑空出現,李祥手握寶劍,出了文淵閣。
九層之中,五祖正在給眾人傳道,聽見法陣之中傳來聲響,抬頭望去,見到李明抱著李出雲進來,不由得大驚失色。周圍一幹族老也是“噌”地站起,盡數圍了過來。
“怎麼回事?怎麼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六祖急切地問道。
李明簡短地將自己所知說了一遍,這一路上,李明已經通過真氣探查了一遍李出雲的身體,發現其雖真氣循轉通暢,但是內裏卻有古怪,自己對醫術並無研究,不知道這古怪到底在何處。
六祖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地搭在李出雲手腕之上,仔細地探查著他的身體,突然,六祖長出一口真氣,神色也放鬆下來。見眾人不明所以,一臉迫切。六祖微微一笑:“所幸,這袍子給他擋了一難,若不是這袍子化解了數成威力,如今或許五髒盡碎,回天乏術了。現在這小子經脈之中,外來的真氣堵塞經脈,導致全身周天不暢,故此昏迷不醒。我這裏有副融雪散,喂他服下,再靜養一段時間,可保無虞。不過......”六祖麵露難色,看向五祖“真氣堵塞倒是好解決,但這小子右臂經脈盡碎,若要想完全恢複,至少需要三年時光,這三個月後,洞天福地之爭可就要開始了......”
五祖緊皺眉頭,似乎是在權衡,三個月後,李出雲自然還是可以出席福地之爭,但是對其根基,必然有不可逆轉的傷害。最後,五祖一咬牙,狠聲道:“老六,現在的九層法陣時間是一比多少?”
“一比十三,難道你是想......”
“沒錯”五祖點了點頭“你去法陣,再安上十塊極品靈石!將法陣催動到一比二十四,務必使其在外界一個半月內,養好那條胳膊,其餘眾人,隨我去八層居住!”時間法陣何其珍貴,每一次增加時間的黏稠度,都需要付出無法想象的代價,而若是所有人還繼續居住在九層,天地之力束縛的就會更緊,索性將李出雲一個人留在九層,少了天地大道的束縛,時間法陣的消耗還會少一點。這也是五祖能想出的最有利的方案了。
離開九層,不僅僅是離開了磅礴的靈氣,充足的修為時間,對於這些已經風燭殘年的老人來說,原本外界的一天,自己可以活上十幾天甚至幾十天,離開了時間法陣,完全可以說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可是就算如此,當五祖說出所有人搬出九層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發出異議,隻是默默地遵循。
在這些老人眼中,自己的生命早就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這個家族,無論讓自己做什麼,隻要是對家族有利,老人們都願意去做。李出雲作為家族中的少年天才,又是祖宗預言的家族希望,那麼隻要自己做的事對其成長有幫助,一切代價都是值得的。他們或許呆板,或許固執,但是他們始終不變的,是那顆為家族奉獻一切,為後輩遮風擋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