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身上灰土,蘇槐從地上爬起來,“哪來的?”
若非她剛剛已尋得雪地蓮,恐怕此時要像個狗子一樣搖著尾巴,收起這朵雪地蓮。
她不收夜搖光就這麼一直伸著手,黑眸敞亮倒映著一張花貓似的臉。
將地精收回儲物戒,蘇槐猶豫兩息才從他手中將雪地蓮奪走。
“啞巴一樣。”
拿走雪地蓮,她轉身就走,嘀咕聲傳至身後。
夜搖光追上她,“偶然遇到,想起你似乎需要。”其實並非偶然尋得,在他尋蘇槐的途中想起她這兩日叨嘮一路的雪地蓮,特意幫她尋的。
解釋完他頓住腳步懊惱,他向來最不恥同人解釋,想做就做,這幾日是受被蘇槐這個話癆影響?
“算你識相。”蘇槐腳步加快。
她行了幾步沒聽到夜搖光跟上,回頭看他陰鬱著臉停在那,“將我丟在冰天雪地裏,別以為一朵雪地蓮我就能原諒你。”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她在忐忑,在天極宗那幾日夜搖光給她的印象太深刻,總覺得下一刻他就要拿劍衝上來。但經過天劫一事後,她察覺這人雖嫌麻煩但卻說到做到,隻要賴上他就不會袖手旁觀。
而她的任務和夜搖光捆綁,自然要用盡一切理由賴著他。
聞言,夜搖光思緒回到那日,明明是她理直氣壯自詡能自保,怎就變成是他丟下她?
等他回神,察覺自己正在跟著蘇槐往前走。
望著蘇槐歡快的背影,夜搖光眉心攏起,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但他很不喜歡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
感受到主人情緒波動,他手中的長劍嗡嗡鳴動。
正在摘野果的蘇槐突感背後一涼。
在蘇槐轉身的瞬間,一個念頭在夜搖光心底滋生。
殺了她,是不是就不會再有這種感覺?
兩人對視時,夜搖光藏匿眸中乖戾,麵容淡淡。
蘇槐古怪地看他兩眼,將兩顆鮮紅野果塞給他,怕他懷疑不吃她咬了口手裏剩下的那顆野果,“很甜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弄人,她咬的這顆酸澀無比。
入口的瞬間她五官不受控製地扭曲到一起,飛速轉身吐出來。
夜搖光垂眸看著手中兩顆野果,眼底乖戾散去。
這麼蠢,暫且留著吧。
把嘴裏果肉吐掉,蘇槐泄憤將野果丟掉,幽怨地看著麵前的果樹,雖說修仙之人不吃也能活,但她真的好餓。
夜搖光順著她視線看向果樹,手中長劍揚起。
一道劍氣劃過,無數野果掉落。
幼年時師尊常年閉關,無人照拂他,天極後山的野果早就被他摘了個遍,什麼野果好吃,什麼野果有毒,他比蘇槐清楚。
蘇槐撿了一堆野果,坐在樹下啃。
“大師兄何處尋的寶劍,瞧起來很厲害。”
之前天劫降臨,夜搖光拿的是把通體晶黑的長劍,這把劍卻透徹好似寒冰。
若是旁的話,夜搖光不想理就會當聽不到,但這把劍他等了百年,縱然性情淡漠也忍不住想和人分享。
隻見他舉起長劍,溫柔撫著劍身,“這劍名玄露,是遠古上神歧露之劍,神魔大戰後歧露上神神殞,這把劍也失了蹤跡。百年前我於秘境中尋得,但劍已被魔氣熏染,我將其置於寒潭百年,這才淨化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