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時光對修仙者來說不過是彈指揮間, 隻是魔界重現之後的每一日對於六界來說,都像是神魔大戰的最後一日寧靜。
然而奇怪的是,魔界雖然重現, 卻從越過巫水河畔半步。
神界雖想繼續鎮壓魔界,可魔界好好過日子,神界也沒道理直接打到魔界老家,隻能如坐針氈般度過了千年。
千年來關於天極宗弟子入魔一事早已被大多數人忘卻,取而代之的談資則是瑤山投身入魔一事。自從魔界重現, 瑤山長老帶著為數不多的族人連夜搬到魔界, 隻留下一個空蕩蕩的瑤山像是在嘲笑神界。
上次神魔大戰後, 瑤山衰敗,神界不管不顧。
更可怕的是瑤山長老發現自動神魔大戰之後, 他們的後代出生就帶魔根, 若想剔除連命也沒了,隻能用瑤山秘術壓製。而當魔界再度麵世以後, 他們無法再壓製自身的魔根,連修煉的仙術也在慢慢剝離體內。
本就對神界心灰意冷的瑤山眾人全票同意, 立馬投身魔界。鬼知道他們繼續待在仙界的話,會不會有天醒來天罰玄雷都打到家門口了。
阿沛覺得, 她愛慘了魔界。
在仙界的時候族人怕身懷魔根被察覺, 她幾百年都不能下山幾次, 自從來到魔界她日日都能出門,長老再也沒有管束她的道理。
這一日, 阿沛甩開身後跟著的師妹,直衝衝朝著魔宮跑。
好多日了, 她最近總是有種感覺, 像是某種感應讓她想來魔宮探個究竟。
魔界崇尚自由, 能數得上來的人物進魔宮是不會被阻攔的。於是阿沛帶著偷來的長老章印,一路暢通無阻。
她一路感應著,居然跑到魔宮後門。
“不是吧?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阿沛看了看四周,除了一個裹著黑袍的人,這裏連隻魔靈都沒有。
她很想放棄,然後去西街買穿魔靈糖葫蘆吃,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想當年她鬼使神差跑到蓮城的那次。
跺了跺腳,阿沛決定問問前麵的黑袍人。
哪知她剛抬頭,那人隻剩下一個遙遠的背影,“等等我。”
也不管別人能不能聽見,阿沛急忙追過去。
一路追到巫水,阿沛累的氣喘籲籲,這才勉強跟上那黑袍人,她喘了口氣道:“喂,這馬上都過去巫水了,你要是踏出屍湖,會被神界的人剁成肉末的。”
在阿沛眼裏,神界是讓她百年不敢下山的猛虎。
黑袍人停下腳步,他轉過頭看阿沛,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感情,“滾回去。”
他素來過目不忘,要不是曾記得蘇槐對她印象尚可,他早一巴掌把人打回去了,哪容她一路跟隨。
在魔界生活千年,阿沛哪見過上來就罵人的,當下也氣了,往後退一步開始叨叨:“行行行,你走吧。若是讓魔君知曉你私自離開魔界,可不止被神界剁成肉泥這麼簡單了。”
阿沛從未見過魔君,但是她聽說過。
魔君很神秘,生平最厭惡的就是有人越巫水半步,魔界剛解除封印那會兒有人不信,還沒跑出屍湖,就被一陣風吹成了灰。
時間久了,哪還有人敢來送死。
夜搖光也不理她嘰嘰喳喳的,自顧自引魔氣渡入屍湖。
當年他收集起來蘇槐散落的魂魄,在九絕神鼎的作用下不該千年毫無動靜,可神鼎在屍湖放了一千年,沒有絲毫的動靜。
魔氣渡入屍湖,神鼎漸漸浮現出來。
阿沛伸頭看了一眼,神鼎出來的瞬間,前所未有的熟悉感朝她襲來。
“啊呀——”
眼前一白阿沛跌坐在地上,她直視著神鼎,仿佛能感受到來自神鼎內的求救。
腦中的記憶碎片自動拚接到一起,阿沛腦海中浮現一張女子明媚的笑臉,隨後她看到神鼎內的魂魄碎片在拚命撞擊,魂魄想要突破神鼎卻因為遺失一魄而無法順利從神鼎內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