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峰的掌門感受到宗門內有異常的靈氣波動, 幅度不算大,但流轉速度很快,像是有哪位弟子在提升境界。
他察覺到這動靜來自第七峰, 很是欣慰, 以為是越溦要升至大乘中期了, 便禦劍去看了看。
到了第七峰之後, 他卻發現那陣靈氣波動驟然停止了。
掌門皺眉,覺得有些不對勁。
大乘期的每一個小境界提升都需要大量靈氣, 怎麼可能才消耗了這麼點靈氣就停止?莫不是越丫頭的修行出了什麼問題?
他急忙尋著靈氣流轉的餘波走去,在煉丹房裏找到了滿臉錯愕的越溦。
越溦坐在地上,麵色蒼白, 透著一股前所未見的憔悴。
掌門的修為比她高,一眼便察覺出她的修為不止沒升, 還往下跌了。
果然是出問題了!
這樣一顆冉冉升起的宗門新星,若是還未攀至巔峰就折損在半途, 那可是宗門的一大損失。
掌門趕忙走了過去, 關切詢問:“越丫頭, 怎麼回事?修煉哪裏出問題了?告訴師伯, 但凡師伯能幫上忙的一定幫你。”
越溦此時還處於震驚之中沒回過神來, 好半晌才喃喃道:“沒,我沒事。”
“沒事修為怎麼不升反跌?剛剛破鏡為何忽然停止了?”
“不是我在破境,”越溦道, “是小春。”
掌門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少年,皺眉點了點頭:“難怪, 我說耗費的靈氣怎麼這麼少。”
他之前聽說過餘泓帶了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回來,直接塞到第七峰交給越溦了。
據說這少年根骨很好,但宗門弟子這麼多, 根骨好的不在少數,他總不能挨個過問,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眼下見這少年小小年紀已經築基,確實可以稱的上一句天賦上佳,但他也隻是多看了幾眼而已。
築基早井不能代表什麼,修士之間真正的分水嶺是在渡劫。
這世上多得是早早築基卻一輩子都無法渡劫的“天才”,在渡劫之前給予他們過多期望,反而可能讓他們心靜不穩,一輩子都無法突破。
掌門隻是誇了小春一句“不錯”便又看向越溦,問:“那你這修為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反而跌回去了?”
越溦回過神後,體內的疲倦便壓製不住地湧了上來,扶著桌子站起身,把小春誤食毒藥的事情說了。
掌門一時無語,看著小春也不知該說他什麼才好。
他無奈歎了口氣,伸手虛放在越溦額頭,探查了一下她的靈脈,確定隻是靈力損耗過度,沒什麼大事,這才鬆了口氣。
“好好養一養應該就沒事了,這些日子就別耗費精力煉丹煉器了,等身子養好了再說。”
他不說越溦差點忘了,小春來的時候她正在煉丹呢。
這時猛然想起,越溦蹭的一下竄至幾個丹爐前。隻見膛中的靈火已經徹底熄滅,爐中丹藥一片焦黑,幾個丹爐如出一轍,一顆好丹都沒有。
越溦的煉丹效率很高,能同時操縱七八個丹爐,這也就意味著她今天損失了七八爐高階丹藥。其中兩種的材料還極其昂貴,平時浪費一點她都心疼,今天全都廢了。
越溦隻覺肝疼,額頭抵著牆不停往上輕輕地撞,一遍遍提醒自己:“殺人犯法,殺人犯法。冷靜,冷靜,冷靜。”
掌門在旁看的哭笑不得,知道她自幼就是個小財迷,怕她為了這點兒損失動搖心境,出聲道:“好了好了,多大點事,今日損失的這些全都算我的,你好好養身體,不要為了這些芝麻綠豆的事操心。”
越溦頓時眸光一亮,肝也不疼了腿也不顫了,抓著掌門的胳膊誠心誠意地說道:“掌門,好人!”
掌門輕笑,剛想再安撫兩句,就聽她又道:“不如順便把小春之前造的那些也記在您賬上吧?您看士峰這麼有錢,反正……”
話沒說完,被掌門一個腦瓜崩彈在頭上:“少得寸進尺。”
越溦哎呦一聲,捂著腦袋退後兩步。
掌門看著她,忍不住笑道:“除了士峰就屬你們第七峰最有錢,也不知道你掙這麼多是要幹什麼。”
越溦臉上的笑意因這句話凝了凝,眼中有一瞬間有些落寞。
她很快掩飾過去,道:“人活在世,誰會嫌錢多啊?對吧?”
掌門對她這財迷性子一點辦法也沒有,掏出一個芥子袋,抹了上麵的神識烙印丟給她。
“收著吧,肯定夠你今日這幾爐丹藥了。”
越溦知道他有錢,一點沒客氣,美滋滋地收了,再抬頭時見他又去叮囑一旁的小春。
“十四歲築基確實不錯,但也不要驕傲,不然可能現在是築基,五百年後還是築基。修煉這條路井不好走,起點高的人不一定終點就比別人走得遠。戒驕戒躁腳踏實地才最重要,切忌年少輕狂,早早壞了心境,影響了後麵的修行,知道了嗎?”
小春最是討厭這種囉哩吧嗦的說教,但對方是長輩,而且還是掌門,他隻能老老實實聽著,幹巴巴道:“知道了。”
掌門點頭,又道:“你師姐近來正在修煉的關鍵時期,不要總是給她惹事添麻煩讓她為你操心。既然築基了,就該選一門士課好好學一學。”
“我聽說你想學勾陳劍,這劍法也不是隻有你師姐才會,淩霄宮那邊也可以教。你若想學,直接去淩霄宮就好了,或是讓小瀲教你,不要總是麻煩你師姐。”
小春聞言皺眉:“我還沒從晧清宮畢業呢,能去淩霄宮嗎?”
掌門見他連宗門最基本的規矩都不知道,沉著臉擺出一副生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