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皮帶抽幾乎是每個軍人家庭中的男孩,人生中的必經之事。即使如吳瀚那種寶貝嘎達,也不是沒被他老爹抽打過。
但是,抽的這麼狠的就少見了。
一般人家,抽打孩子,看著狠厲。皮帶抽到皮膚上紅紅的,留道印子,孩子肉疼一下,長了教訓就完了。
但是,這秦海榮身上的印子紫黑紫黑的,這已經不是讓孩子長教訓了,這是拚命往死了抽呀。
教室裏的氣氛一度沉寂的可怕。
孫英群從自己書桌裏拿出來一管藥膏扔給秦海榮。這還是上次她肩膀受傷到時候,在醫院開的,說是可以活血化瘀的。
“你自己擦擦吧!總歸好的快些!”孫英群說道。
秦海榮卻攥著藥膏,又一次把自己給團成一個球裝。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得近了,孫英群聽到人形大球裏出了幾聲極其壓抑的抽泣聲。
劉文已經起身把教室的門從裏麵鎖上了。
孫英群任命地把藥膏從秦海榮手裏扒出來,蹲在地上給他身上的那些紫黑色的道子塗上藥膏。即使,孫英群已經很小心了,但是手底下的肌膚,還是會因為她的碰觸而痙攣。
“到底怎麼回事?你媽怎麼找到我了?”孫英群雖然同情秦海榮,但是該問的,還是要問清楚的。
回答她的是秦海榮的沉默。孫英群雖然擁有女性平均值的同情心,但是她的脾氣卻要比女性的平均水平稍高一些。
看著一直沉默的秦海榮,孫英群的手上不自覺地重了些。
秦海榮躲閃了一下,終於抬起了頭,“我媽想讓我去追求一個女孩,但是我不想。我也沒想到她會來學校裏鬧。”說完這句話後,可憐兮兮的大男孩又低下頭,把自己縮回到根本就不存在的殼裏。
“你當初考學的時候,怎麼沒有考其它城市的學校。這樣就可以遠遠的離開了,不是嗎?”孫英群也不知道該怎麼評論別人的母親。
“當初的誌願都是我媽幫我填的。我就隻負責考試。”悶悶的聲音從人形球體中透出來。
“看你媽這架勢,你要是不妥協,就要揍死你呀!我看要不,你就從了她吧!這樣你自己還好過一點。”孫英群試探地說。
這次秦海榮反應的倒是快,猛地抬頭道,“我不要!我從小就被她安排好了每一步。本來以為上了大學就好,我也是個大人了,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了。
可是沒想到一切還都跟以前一樣,我這次偏不妥協。我偏不!”
大男孩眼裏閃動著堅定的光。
“其實你現在也可以離開呀!你們專業的白教授不是正在招募去大西北武器實驗場的人員嗎?聽說去了的都能成為白教授的直係弟子。
連考試都不用了,白教授帶你幾年,就直接畢業了。而且,那不是你最喜歡的武器研究嗎?”孫英群感覺自己就像是哄騙白雪公主啃毒蘋果的後媽。
但是,她認為秦海榮的離開,才是對那個瘋女人的最大報複。既然她那麼想把兒子緊緊地攥在手心裏,就讓她兒子離她千裏遠。
劉文深深地看了孫英群一眼,並沒有表任何意見。
其實白教授要帶隊去大西北籌募建設武器實驗場的事,還是秦海榮自己跟孫英群說的。當時隻不過是閑聊,秦海榮還說白教授跟他提起過,想帶著他這個得意門生一起去。
但是,當時他還想跟家裏商量一下。
“你想呀,你去了大西北,全封閉的環境,一心一意搞科研。幾年之後,你真正長成一個大男人了。你媽媽也就管不了你的事了。
不過呢,大西北肯定是要比京都艱苦多了。”孫英群盡量放緩自己的聲音。
“我不怕艱苦,我就是,就是,從來沒有離開過京都。。。”秦海榮的聲音越來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