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初本覺得這事也沒什麼,可見到李順和趙正勇都拿一種害臊的神情瞅著她,看得她自己也跟著羞了起來。
在古代這個大環境當中,就連牽個手都得藏著躲著,像方才李順壓在她身上這樣的姿態,簡直就是對禮法最大的挑釁,也難怪宋天嶽先前看著他們的神情那樣古怪。
李順大概也是想到了二人先前那姿態模樣,頓時也是臊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夏雲初隻能輕咳一聲,故意岔開話題,問,“將軍,不知夜襲之事如何了?”
她雖是說著別的話,可想到方才之事,也還是麵上緋紅,睫毛輕顫,露出一絲女子媚態來,倒是反將李趙二人都給瞧得呆住了。
李順心中更是覺得奇怪。
先前不知道夏雲初是個姑娘的時候,他隻覺這小子長得清秀了些,說話也是輕聲細氣的,卻從來沒想過這會是個小姑娘。特別是在親眼見到夏雲初拎著鐵槍攀到營帳頂上去,將天雷引落,以天火燒糧倉——這哪裏是尋常女子會做的事情。
趙正勇也是傻愣愣地望著夏雲初。
他可也是親眼見到夏雲初那可怕的壯舉,很是被嚇了個嗆。
可等回到這營帳裏邊來以後,被他看做是天神一樣的夏雲初,卻是拿了布巾就走到李順身前,也不管自己身上的傷口,就去幫李順擦水療傷,倒顯得相當溫柔。到了這時候,才有些像那個他初見的小家夥,一直被李順擋在後頭的。
可——
姑娘。
趙正勇忍不住又看了夏雲初一眼,見到她那微紅的臉頰,又想起雷電之下踩著糧倉營帳怒吼的那個身影,瞬時就有些呆了。
宋天嶽卻知道夏雲初的心思。
他見到身前二人都在傻傻地看著夏雲初,又想起自己當初知道此事之時的詫異心情,不免覺得很有些暢快。
夏雲初隻能拿眼睛直瞪宋天嶽。
宋天嶽微微一笑,這才接口說了夜襲的情況。
他說得簡單,同夏雲初知道的也沒多大不同。
宋天嶽領著一整隊的士兵,悄悄摸到敵軍陣前,卻沒想到敵軍早有準備,反對他們進行了個包抄。要不是後頭糧倉忽然起火,他們這次夜襲的隊伍肯定是要全留在那片戰場上。
說起敵軍糧倉起火,宋天嶽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道,“我還不曾問你們,那糧倉走水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你們做的?”
趙正勇和李順此時方才回過神來,兩人相互對了一眼,李順這才將夏雲初鐵槍引雷,火燒糧倉的事跡說了一遍。
宋天嶽早猜到走水之事是他們所為,卻根本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壯烈的一個情形,麵色頓時也跟著敬重起來。
這可當真不是隨隨便便能做得到的事,一個沒弄好,夏雲初自己也很可能會引得天雷劈身,那便當真就是灰飛煙滅了。
夏雲初看著那三人都對她露出敬重的神色,一時就跟著慌張了起來,也生出害羞之感,趕緊擺手,道,“不不,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隻是見李大哥被敵軍圍攻,想要幫著鬧點兒混亂,這才想到引落雷燒糧草……”
她這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覺得不妥,趕緊咬著舌尖將後頭的話給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