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深的手緩緩垂放下來,一刹那,仿佛有束光影閃過他的腦海,蕩漾出一片暖流,逐漸流竄到他的四肢百骸、五髒六腑。
他的目光梭巡在她狼狽的臉龐,一遍又一遍。
她嘴角邊有一道小小的口子,她脖頸上是鮮明的抓痕,她淩亂打結的發絲披散在肩膀兩側。
他怎麼能不心疼啊……
“被欺負了,不會還手嗎?”他語氣冷硬,眸色看似淡然。
喬晚晚撇開臉,眼眸微闔,像蚊子那般輕嚀著:“我打不過她……”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討厭在他麵前總是動不動就哭鼻子的自己。
可是,她的眼淚,她的脆弱,她隻願意被他瞧見,也隻有他一個人可以看見!
“之前有一次,我和顧欣怡在教室裏吵架了,我氣不過咬了她一口。今天早上,顧欣怡成心把熱開水潑在小安身上,我去寢室的時候發現小安昏倒了,所以我找顧欣怡理論,我要她道歉,可是她不肯。”
“顧欣怡一定是因為記恨我,所以才對小安動手的。小安是我唯一的朋友,她膽子小,遇到事情總是忍氣吞聲,可是我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看見啊。”
“顧欣怡人長得高,力氣也比我大,她起碼有一米七,我才一米六,她們還是兩個人,我打不過……她們把寢室的門關著,根本不讓我出去!”
喬晚晚越說,越發得委屈勁兒,水汪汪的眸子一眼不瞬地看著男人。
說那麼多,反正就是她被人欺負了,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陸湛深的麵孔有些繃不住,雙手更是控製不住得想把她按在懷裏。
他完全可以想象那樣的場景!
“顧欣怡她欺負我,欺負我朋友。”喬晚晚再一次指名道姓,清清楚楚地說出那個名字。
陸湛深的嘴角隱現一抹淺薄的弧度,隨即收斂起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沒有好好上課?”
喬晚晚的心,倏爾一涼。
她說了那麼多,可是他卻轉移了話題,甚至,他毫不關心她臉上的傷痕。
那麼今天,她被顧欣怡欺負的事情,他是打算置之不理了?
嗬……
喬晚晚,你到底在委屈給誰看?你流的這些眼淚不覺得很可笑嗎?你的腦子裏究竟在幻想些什麼?
包養,隻是包養啊,你隻是他包養的一個女人啊,你難道忘記了嗎?
他說過,你隻玩具,玩起來很過癮的玩具……
他堂堂大總裁,忙著幾個億的生意都來不及,哪兒來的閑工夫給你出頭?
喬晚晚渙散的目光落向別處,淡淡的語氣充斥著苦澀:“我每天都有去學校,上完課我按時回家,劉阿姨和司機師傅都可以作證。除了去學校,陸先生以為我還能去哪裏?”
她自然是乖乖上課,那麼他呢?出差的這一個月,他當真都是在忙公事嗎?在工作之餘,他沒有尋歡作樂嗎?
誰知道呢!
陸湛深一手插在褲袋,而另一手則伸向了她:“去把書包拿給我。”
質問她不夠,還要搜她書包嗎?
喬晚晚不知道這算什麼意思,隻是按照他的要求,把書包遞給了他。
陸湛深將書包拉鏈拉開,然後拿出她的課本,隨手翻開一本,又翻了一本,繼續翻開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