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陸湛深推門走進,隻見那小家夥垂著一張鬱鬱寡歡的小臉,呆呆坐在床邊。
將手裏的熱牛奶放在她麵前,他聲線低沉而不失溫柔:“劉阿姨說你沒吃晚飯,把牛奶喝了。”
白天的事情,司機大致向他彙報了來龍去脈,所以他自然知曉,眼下她這幅樣子,隻怕又是在為她那僅有的好朋友煩惱。
那女孩,叫做淩小安的女孩,他特地讓鄭翔查了一些資料。
當他看到那些資料的時候,在震驚的同時,他也閃過自私的想法,他的小家夥或許應當遠離那種複雜的女孩。
那女孩的親生父親,當年是因為偷竊罪而坐牢,即將刑滿釋放的時候,又與其他犯人鬧了爭執,結果直接在監牢裏丟了一條命。
之後,隻有小學文化的母親帶著她改嫁過兩次,繼父屢次三番企圖對她行不軌之事,至於有沒有得逞,鄭翔的資料中並未提及。
最讓他介懷的,是那女孩精神方麵的既往病史,那些偏差的念想,若是感染到了他的小家夥,又該如何是好?
換做以往,他興許不會如此介懷,可是眼下,她到底是剛剛懷有身孕,任何可能對她造成影響的人或事,他都該提防著。
“我不要喝牛奶。”喬晚晚委屈巴巴地靠進男人懷裏,小手緊緊環著他的腰。
“怎麼了?”陸湛深摟著那小小的身子,將牛奶擱在一旁。
“我心情不好,我心裏難受,我好像做錯了很多事情。”喬晚晚蹭了蹭腦袋,埋著臉,將淚水盡數擦在男人胸口。
想請求他出手,幫助小安擺脫蕭寒,可是話到了嘴邊,她又不知該怎麼開口,她更不知道究竟該不該開口?
白天在公寓,小安將話說到那種程度,在小安的心中,她這個所謂的朋友是那樣的虛偽,那樣的自私,隻顧著宣泄自己的委屈,卻全然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虧她還總說,她要好好保護小安的,可是原來她的所作所為,竟是帶給小安這麼多的傷害。
“喬晚晚,你要是繼續哭不停,以後生下來的孩子說不定也會腫著一雙眼睛。”安慰人的話,他一向不怎麼會說,可是嚇唬起人來,卻是分分秒秒的事。
喬晚晚抬起臉,擦去淚水:“你別胡說,哪有你這樣的爸爸,怎麼能詛咒自己的孩子呢!”
陸湛深的眼底卻流淌出了笑意:“我沒有詛咒,你要不信,等生出來,你自己看看。”
“陸湛深!”
喬晚晚仿佛格外驚訝,雙手貼在腹部,麵容微微惱怒:“你這樣亂說話,當心被孩子聽見,他可是會聽見的!以後他不會和你親的!”
哪怕是開玩笑,他也不能說出這種嚇人的話啊,怎麼能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呢!
望著那張嚴肅而認真的小臉,陸湛深又笑了笑,慣有的淡淡的語氣說道:“孩子不和我親沒關係,重要的是,孩子的媽媽願不願意和我親。”
隨隨便便的幾句玩笑話,輕而易舉便轉移了她的心思。
那軟綿綿的身子又重新挨近在他懷裏,她輕輕抱住他,抱著抱著,便越發賴在他身上,越發纏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