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漫掀了掀眼皮,給了個白眼兒,不急不慢地說:“爸爸今天精神挺好的,剛才我還陪著他在院子裏走了一圈,大哥大嫂既然睡醒了,那就一塊兒下樓吃早飯吧。”
在陸漫漫轉身之際,陸湛深忽然伸出手,將她的手腕拽住。
陸漫漫垂眸看著,片刻怔愣,雖然手腕被他拽著,可是他的指間卻並未用力。
與其說是拽著,不如,應當說是握著,向來視她為無物的大哥,此刻,正表情平和地握著她的手腕……嗯。
陸湛深薄唇微動:“結婚的事,你如果後悔,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陸漫漫繼續愣著。
這話是什麼意思?
所以這會兒,是在安慰她?是他良心發現了?
嗬。
“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大哥是要我離婚嗎?”將自己的手腕掙脫出來,陸漫漫口氣輕飄飄,仿若昨晚婚禮的意外,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影響。
“陸漫漫,這世上隻有他一個男人?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明知他厭煩你,明知道他不可能喜歡你,還非要一意孤行?”
陸湛深一反常態,說了許多話,雖然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無奈,甚至於,是難以察覺的關懷。
低頭沉默了幾秒,陸漫漫抬起灼灼目光,嗓音透著堅定:“我不會離婚的,這輩子都不會離婚,就算他永遠不可能喜歡我,我也絕對不會離婚。”
哪怕隻是守著一場空殼婚姻,哪怕隻是守著那可笑的名份,也是她心甘情願的。
她是他的夏太太。
這樣的倔強,這樣的執拗,陸湛深忽然覺得,這性子的確像極了自己……
樓下餐廳,陸海江坐在那兒,臉上逐漸有了些許血色,隻是依舊泛紅的眼眶,還有那濃重的黑眼圈,顯然昨晚他並沒有休息好。
蘇鳳凰鬧脾氣離開了,陸沉瀚又不知所蹤,滿腹的思慮和憂愁,他又怎可能安心闔得上眼?
直到後半夜,興許是因為藥物的關係,斷斷續續睡了會兒,之後淩晨五點多便又醒了過來。
陸海江擱下筷子,沉沉的歎氣聲飽含著蒼涼與無奈:“恒耀的股價怎麼樣?有沒有波動?”
“恒耀股價目前沒有受到影響,公司的事情我會看著辦。”陸湛深淡淡回答,語氣中沒有任何不耐煩,反而像是在安撫。
而陸漫漫,完全不像往常那樣念念叨叨,低低埋著頭,喝著碗裏的小米粥,什麼話都不說。
看著女兒,陸海江又是一聲歎氣。
用過早餐,陸湛深帶著喬晚晚先行離開。
隻是,走到門口時,喬晚晚明顯感覺到男人僵直了身子,停頓了會兒,他沒有轉頭,隻是說道:“過兩天,我再過來。”
餐廳裏的陸海江,頓時濕了眼眶,就連握著陶瓷杯的手都在隱隱作抖。
……
離開老宅,陸湛深直接去了恒耀集團總部。
車子抵達公司樓下的時候,一群守候多時的記著立刻蜂擁而上,哪怕有一排保安攔截著,可這洶洶氣勢著實讓人心裏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