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薇在第二天中午被準許釋放,但就在短短的三天之後,夏悠然的病情急劇惡化,醫生已是束手無策。
孩子離開的那日,江城恰好遭遇罕見的雷暴天氣。
那天晚上,沉悶的雷聲仿佛要將烏黑的天空生生撕碎。
而容薇不顧任何人勸阻,直挺挺地站在雨水下,淋了一整夜的雨,直到暈厥在地。
醒來的時候,是夏兆年的大女兒夏伶俐陪伴在她床邊。
“容姨,您覺得怎麼樣?要不要叫醫生過來?”夏伶俐倒了一杯溫水,將容薇小心翼翼扶起,靠在床頭。
容薇雙目幹枯,兩眼無神,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裏說不出任何話。
悠然的離去,仿佛讓她失去了最後一道支撐,她堅強的心終於被瓦解。
那麼多年的努力,那麼多的付出,忍受所有難以忍受的,可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人生之於她,究竟還有什麼意義?活著還是死去,又有什麼差別?
“您別這樣,悠然如果知道了,也會傷心的。”
提及悠然,容薇的眼眶又泛出紅,她忘不掉女兒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忘不掉那張可憐的小臉龐……
夏伶俐垂了垂眸,雙手輕輕握住容薇冰涼的手,眼裏含著淚水,一副情真意切的樣子:“悠然真可憐,小小年紀,人生都還沒有開始就……”
“容姨,我們不能就讓悠然一個孤零零去那個陌生的世界,悠然還小,她會害怕的,她看不到我們會哭的。”
容薇看向夏伶俐,動了動唇,發出嘶啞的聲音:“悠然她,會怕……”
她想起了悠然人生中最後的那三天,悠然連走路都沒有力氣,隻能安安靜靜躺在她懷抱裏,悠然哭著要媽媽多抱一會兒她……
“是啊,悠然會怕,悠然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這麼遠。”
“容姨您知道嗎,在遠古的時候,活人獻祭是一種用生命向神靈討取恩賜的方式,悠然需要一條鮮活的小生命去陪伴她,這樣……能夠保佑她在那個世界身體安康,消弭病痛,她會生生世世過得很好。”
夏伶俐暗暗轉動眸子,越說越離譜。
可容薇卻好似信以為真,因為此刻,她太需要心理上的安慰。
而夏伶俐正是掐準了這一點。
“本來隻要進行骨髓移植,悠然是有救的,是那位陸太太不願意把骨髓給悠然,悠然死了,陸太太孩子健健康康出生……所以,是那個孩子奪走了悠然的魂魄!”
那些活人祭奠、陰陽鬼怪的說法,夏伶俐才不知曉,網上隨便找了點,一半真一半假,反正能唬住她就成。
自從容薇這女人惹出事情後,她心裏頭可憋屈了!
雖說帝國酒店的股權大部分都在夏穆承手中,但原本明麵上是容薇掌權的,她討好巴結著容薇,在帝國酒店也是占據了一席之地。
然而現在,容薇成了人人唾棄的對像,夏兆年直接在董事會上宣布將帝國酒店全權交由夏穆承打理,不單單是國內的業務,連帶海外業務也一並轉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