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她在掛點滴,南宮尊抓著她的手,眸子緊緊鎖住她:“我不需要想象,因為我什麼都知道。”
他緩緩鬆開手,忽而轉過身去:“好好睡一覺,有什麼話等你身體好了再說,這段時間安心住在這裏。”
他不打算送她回陸家,也認為,她應該是不願意回去的。
南宮尊離開房間後,陸漫漫拔掉手臂上的輸液管,走進浴室,她赤著雙腳站在冰冷的地磚,怔怔地望著鏡子裏肮髒無比的自己,手背上的血一滴一滴掉下來……
她打開冷水,水流從頭頂狠狠澆下來,她很使勁擦著身上,渾身的皮膚都泛紅,幾乎都要破皮了,可她仍然不打算停下來。
這樣折磨了自己很久,她最後差點兒昏倒在浴室裏。
南宮尊隻是去外麵喝了一杯酒,再次回來房間,看著讓他心痛的一幕,他愣了一下才吼著她的名字。
把她放到床上,他心痛得難以言喻,他躺在她身旁抱緊著她溫暖著她,啞聲問她:“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我的漫漫一點都不髒,所以不準這樣傷害自己,我不允許,不允許聽見了沒有?”
可能是太冷了,陸漫漫顫抖得很厲害,意識也有些模糊,手背上還沾著血。
南宮尊親著她,從她的額頭,一直一直親著,親過她每一處傷痕……
“阿尊……”
陸漫漫摟著他脖子,哭著,顫著,可是很溫暖,是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暖和安全感,好想他抱著自己,永遠都不要再放開。
在她身邊的是南宮尊,她很清楚地知道,是南宮尊守護著她,一直都是。
“阿尊,我會懷孕嗎?我不想,我不想再懷上他的孩子,我不想……”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手指抓著他的衣服,很痛苦的樣子。
“不會,不會的漫漫,不會。”
“可是他逼我吃了很多藥,很多……他每天都……”
她曾經是醫生,她知道那些藥的作用,因為知道,所以她感到如此恐懼。
“我說不會!”南宮尊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那個人渣!”他一拳頭捶打在床上,青筋爆起,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憤怒的表情。
一天一夜,南宮尊守著陸漫漫,寸步不離。
後半夜的時候她發燒了,迷迷糊糊說著各種夢話,哭著,掙紮著……沒有一刻是安寧的。
天亮的時候,醫生又來了一次。
南宮尊把詳細的情況告知,因為他必須確保她得到正確的治療,然而醫生很是擔憂,就怕她會出現創傷後應激障礙,那是一種很可怕並且很難痊愈的病狀。
醫生走的時候,忽然又回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問道:“這位……我沒記錯的話,是陸漫漫醫生嗎?”
南宮尊沒有否認。
醫生不由得歎了一聲,輕聲說著:“曾經我們見過麵,我認識她的導師,在江城醫科大學,那時她還是個學生,很有想法,很有個性,也很漂亮……”
注意到南宮尊的表情,醫生沒有再往下說,因為後來這位陸家大小家身上發生的事情,成為了全江城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