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 完蛋。
少年心想。
下一秒，他的身體直接飛了，重重地砸向不遠處的雜物堆。
“咳咳……哇, 老大，我還受著傷呢, 好痛哦。”
少年狼狽地爬起來, 嘔出一口汙血, 慘兮兮地笑道。
阿斯塔羅斯收回尾巴, 淡淡地看向戴維：“老三，解釋。”
老三？
這就是一直在外麵浪蕩，到現在還沒有入住奶茶星的老三嗎？
陸之好奇地看向戴維，仔細地打量著他。
看起來可真小。
陸之心想。
戴維聳了聳肩，用手背擦去唇角的鮮血，笑嘻嘻地解釋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啦, 就是我喂了那些佩爾魚一點東西，能夠刺激精神力的小玩意。這種東西對老大你沒什麼作用啦。”
但是對發·情期前夕的阿斯塔羅斯，還是有作用的。
戴維果斷將後半句話咽進肚子裏, 他可不想再被甩一尾巴。
“再說了，我又不是針對老大你的。”戴維鼓著臉，天藍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委屈：“我哪知道老大你也會吃啊，我那天還想去提醒你呢。”
大抵是戴維年齡小, 五官精致, 從長相來看, 有幾分雌雄莫辯的美感，因此他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也不會讓人反感，反而更能凸顯他的可愛。
阿斯塔羅斯冷笑一聲, 不為所動。
見糊弄不過去，戴維癟癟嘴，老實承認道：“好吧，我承認，我就是感覺到老大你快到發·情期了，想賭一把，看能不能坑到你，誰知道你一點防備都沒有呢，這可不怪我。”
他絲毫不認為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對，臉上滿是遺憾，似乎還在惋惜著什麼。
阿斯塔羅斯對戴維的性子了若指掌，知道他不會悔改，懶得多說什麼，直接轉移話題。
“你剛才發現了什麼？”
這下戴維學聰明了，直接講出自己的發現：“我發現了一個地下室，裏麵鎖著一條人魚，跟外麵那個惡心的混蛋長得一模一樣。”
阿斯塔羅斯猩紅色的眸子閃過一絲暗光：“鎖在地下室？”
“對。”戴維點點頭，“我進去的時候，地下室還是幹的，隻有淺淺的一灘水，那條人魚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我踢了他兩腳，他也沒什麼反應。要不是兩邊的魚鰓還在呼吸，我都懷疑他已經死了。地下室裏實在太臭了，我沒待多久就出來了。”
“剛出來那條混蛋人魚就進來了，我趕緊躲進了櫃子裏，等他走後，老大你們就進來了。”
戴維三言兩語將自己的經曆講述清楚。
“地下室在哪裏？”阿斯塔羅斯問道。
戴維指了指身後的地麵：“那裏，我有鑰匙，老大你們要進去看一眼嗎？”
阿斯塔羅斯與陸之對視一眼，點點頭：“嗯。”
“我提前說好哦，那條人魚真的很臭很臭，渾身的傷口都腐爛了，怪惡心的。”戴維撅起嘴，任勞任怨地打開地下室的門。
一道縫隙出現在地麵上，接著戴維用力一推，一個僅能通過單人的門口出現在眾人麵前。
阿斯塔羅斯看向戴維：“你先進去。”
戴維嘟起嘴：“至於這麼防備我嗎？”
一邊嘟囔，戴維一邊鑽進入口。
陸之看向阿斯塔羅斯，眼裏滿是疑惑：“亞當，你為什麼對老三這麼……不客氣？”
雖然戴維說話的確有些不著調，但是明顯阿斯塔羅斯的態度更惡劣。
阿斯塔羅斯看了一眼入口：“他不是個正常人，你不要用正常人的眼光來看他。”
“什麼意思？”陸之問道。
阿斯塔羅斯剛想回答，地下室那邊傳來戴維的聲音：“老大，你們還下來嗎？不下來我就上去了，這裏太臭了。”
阿斯塔羅斯：“回去再跟你說，總之別憐憫他。”
陸之順從地點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了地下室。
地下室很擁擠，地麵上還鎖著一條人魚，三個人一進來，就將狹窄的地下室擠滿了。
這裏的確如戴維所說，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爛氣味。
陸之看了眼漂浮在海麵上的人魚，他的尾巴被巨大的鉚釘刺穿，固定在地麵上，傷口處還不停滲出血液。
人魚的長相與餘涼一模一樣，隻不過狀態就差多了，臉色蒼白，長發亂糟糟地擠成一團，像是亟待處理的海底垃圾。
陸之猶豫了一下：“這是……真的餘涼？”
阿斯塔羅斯用精神力檢測了一下，點點頭：“他的腦海裏沒有虛無一族入侵的痕跡，應該是真的。”
“虛無一族為什麼不直接入侵他的大腦，而是弄一個假餘涼出來？”陸之不解。
“因為，他們入侵不了我的腦海。”人魚睜開眼，混沌的雙眼看向陸之。
在聽到虛無一族這四個字時，餘涼就知道，陸之一行人身份不簡單。
“誒？原來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戴維歪了歪頭，好奇地看向餘涼。
餘涼沒有理會戴維，他直視著陸之：“你們是什麼人？”
陸之笑了笑：“好心人。”
餘涼顯然沒有信陸之的話，他自顧自地說道：“也是，能知道虛無一族的人，身份不是我能接觸的。”
語氣中滿是自嘲。
阿斯塔羅斯瞥了眼頹廢的餘涼，淡淡開口：“你還想見到餘明光嗎？”
餘涼猛然抬頭：“你認識我父親？”
阿斯塔羅斯甩了甩黑色的尾巴，不置可否。
看著阿斯塔羅斯強健的黑色魚尾，餘涼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瞳孔收縮，表情激動地看向阿斯塔羅斯：“您、您是大長老？”
餘涼幼時曾與阿斯塔羅斯有過一麵之緣，長大後又總聽到父親強調“大長老是一個有著黑色尾巴的紋嶼族人”，因此才能想起阿斯塔羅斯的馬甲。
阿斯塔羅斯頷首，算是承認。
餘涼懇求道：“大長老，您能幫我告訴我父親，揭穿那個冒牌貨的身份嗎？我很擔心我的父親。”
阿斯塔羅斯：“我可以帶你一起離開。”
餘涼灰暗的紅色眼睛亮了起來，他竭力扯出一個笑容：“非常感謝您。”
陸之趁機問道：“你說虛無一族不能入侵你的大腦，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