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的那張病床是是靠近窗邊的,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金色的餘陽不偏不倚的打在他的身上,比專業的打光師都打得精準,在她看來那光芒似是從他身上發散出來,僅僅隻是一個側臉就讓她移不開視線。
他像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轉過頭來,那雙黑如墨的眼睛看著她,不發一言。
她的臉肯定紅了,她覺得她的臉在發燙,偷看被抓包了,好窘。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看得她直想找條地縫鑽進去,可是卻依舊舍不得離開視線,他的五官很精致,清俊的容顏,似是用畫筆一筆一筆精心描摹而出。
她一定是在做夢,不然怎麼會見到這樣的美男。
他突然合上了手中的書,她看到那本書的封麵,那是她的書,是她要拿到圖書館去還的書。他怎麼拿著她的書,直到這時她才清醒過來,她不是在做夢。
她驚得從床上一坐而起,環視了一下周圍,周圍的白色還有明顯的醫務標誌,原來她是進了醫院,這才想起之前的事,是她的柳絮過敏症發了。
她記得她躲球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她小心翼翼的轉頭看向旁邊病床,不會撞到的就是他吧,是他送她來醫院的,她突然覺得就算是被球砸中了也值了。
“不是我送你來醫院的。”
美男就是美男,連聲音都這麼好聽,清冽的如山風清泉一般讓人沁人,她心中想著,但是隨即意識到他怎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突然輕笑了一下,看得她不明所以,“接下來一個星期就拜托同學好好照顧我。”
說著他抬了抬他平放著的腿,這時候她才看到他的腳上纏著繃帶。從回憶中回神,柳若絮將碗一放,將床上的衣服撈進了被子裏,內衣被一個男人拿在手上還要拿著去洗,實在是太丟人,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前男友。
不知道他是手洗的還是扔在洗衣機裏洗的?要是扔在洗衣機裏洗的話就變形不能穿了。
呃,她怎麼還有空想這個。
蘇慕斐掛了電話,回頭正好看到柳若絮臉上的一派懊惱之色,不知道在想什麼,見到他看著她,立即正色起來。
蘇慕斐走了過來,看到碗裏的粥隻被喝了一半還有完整無少的藥片,沉了臉,指著床頭櫃,“吃完。”
柳若絮被他一嚇,看著他嚴厲的臉色,她立馬端過粥碗,快速的吃了起來,每次隻要他一板臉,她就隻有乖乖的聽話,她還是抗拒不了,還是改不了這樣的習慣。
柳若絮,你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
蕭寧曾經說過,蘇慕斐一板臉她就乖乖聽話哪像是情侶,倒像是父女。
曾經的曾經她也想象過蘇慕斐對著他們的孩子板臉的情景,隻是……一切都沒有可能了。
記憶中的他對她板臉的次數不多,但是最後的那段時間裏卻是都是他沉著的臉。
看著她的動作,蘇慕斐臉色一鬆,隨後道:“慢慢吃,要是不夠,廚房還有。”
柳若絮點了點頭,手下放慢了咬粥的動作。
“我有事要出門一趟,晚上回來。”蘇慕斐說道,那口吻就像是出門的丈夫對妻子的話語,“外麵客廳有電視,書房中有書還有電腦,你要是無聊可以去看看書萬玩玩電腦。”
柳若絮迷惘的抬著頭,想要問他是什麼意思,可是隻看到蘇慕斐出了臥室的背影。
雖然隻是簡單的灰色線衫搭配米色休閑長褲,但是穿在他身上卻總是能夠讓人眼前一亮,頎長的身形,穿什麼都是帥氣好看,一如記憶中一樣。柳若絮畢竟是中文係又是寫言情小說的,對蘇慕斐的話稍加揣摩了一下就明白了過來,他的意思是讓她在這裏等他回來?
她沒想過還能和蘇慕斐這樣相處,她有點弄不懂蘇慕斐的態度,昨天晚上冷眼像是看仇人一樣看她,今天是對她冷嘲熱諷,如果說他是恨她的,討厭她的,可是又給她端水送藥,昨天晚上也是他照顧她的吧……
他還愛她……
這個念頭在心底冒了芽又迅速被她掐滅了,他們是不可能的,沒人這麼希望,也沒人會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