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湄與楚肖的婚期訂在了九月初三。
楚肖打了雞血一般,忙裏忙外,那張萬年不化的冰塊臉也帶了一絲喜氣,而沈家這邊由沈清池親自準備,小太監們每日進進出出忙前忙後,隻有沈湄像個大閑人一般,成天曬太陽。
也不知道楚肖中了什麼邪,訂下了沈湄之後竟然恪守禮規,忍受著相思之苦,愣是沒有見沈湄一麵。
至於為什麼是相思之苦……
沈湄捏著楚肖今日送來的信,緩緩開口:“日日思君不見君…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男子的字跡如同他的人一樣,棱角分明,字裏行間規規矩矩,卻在邊角處暗藏玄機。
楚肖見不到人,卻托了人每日給沈湄寄信。
沈清池趁著沈湄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拆了兩封,發現裏麵全是酸得不得了的詩句,一張老臉一紅,再也沒敢看。
年輕人喲,就是精力充沛。
而001則道:“這就是戀愛的力量啊!”
沈湄皺了皺鼻子,把今日的信也一起塞在了床底下。
可苦了小綠,每日裏不僅要照顧沈湄,還要幫著沈湄把隨手一塞的信整理好,放入小箱子裏。
午後的太陽向來毒辣,沈湄窩在屋子裏不肯出門,滿屋的冰塊也掩蓋不住悶熱的氣息,沈湄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挺屍,享受著午後的靜謐。
小綠蹭蹭蹭地跑了進來,許是跑的急了,還有些微喘,見沈湄躺在床上,退在門口,用沈湄剛好能聽到的生意對她說道:“姑娘,慕王來了,說是想見您。”
001有些好奇:“咦,他怎麼想起來見你了。”
慕棋軒早就知道了沈湄才是他的女兒,這麼長時間明裏暗裏沒有見過沈湄一次,001還以為慕王把沈湄拋之腦後了。
沈湄抿了抿唇角,又嫵媚的笑了一下:“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在原來的故事裏,白苑傑與慕王聯合,奪下了王位,而慕王爺成功的保住了原本式微的家族,成功的當上了尊貴的國丈,而現在,沈清池沒有因為自己的事情分心,在朝堂上將白家打擊的不成樣子。
白苑傑的本事,原本就是借著別人的勢才一舉青雲直上,如今沈清池持政,皇帝在位,沒了慕家的幫助和楚家的財力,空有野心,自然是翻不出什麼風浪的。
沈湄從來都沒在意過白苑傑這個所謂的男主。
反而是這個慕王,也不知道做了些什麼,讓沈清池遲遲沒有動手,還穩穩地坐在異姓王的位置上。
沈湄道:“我換一身衣服就來。”
*
與慕王一起來的還有慕卿穎和慕卿憐姐弟,慕卿穎的臉色慘白,站的位置也在慕卿憐身後稍遠的距離。
而慕卿憐則鼓著臉看著沈湄。
身為世子,他早早地就被慕王告知了一切。
可對這個姐姐,他並不想親近。
慕王給他下了死命令,讓他帶好賀禮給沈湄填嫁妝,他打小就懼怕他的父親,慕王說一他不敢說二,就算是心裏不滿,他也不敢忤逆慕王的意思。
慕卿憐始終低著頭。
慕棋軒則在打量著沈湄。
與此同時,沈湄也在打量著慕棋軒。
沈湄縱橫三界的時候也與不少人打過交道,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男人絕非善茬,沈湄敢斷定,此人定是個心狠手辣,不達目的不罷休之人。
但比起沈湄之前見過得那人,還差了一些。
尤其是慕棋軒的身上,還帶著一股濃濃的疲憊。
沈湄給慕棋軒行了禮,笑道:“王爺親自來見小女,真是讓小女受寵若驚,不知王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沈清池還沒有跟沈湄說她真實身份的事兒,她也隻能裝成不知道。
慕王爺並不點破,像一個普通的長輩一般說道:“湄兒不必拘束,我與你父親算是朋友,穎兒又與你是姐妹,聽說你要嫁人了,特意為你填些嫁妝,也算是盡了一番心意。”
這段話說的是非常漂亮了。
既點出了此行的目的,又把他和沈湄的關係不動聲色的拉近了。
就衝他這個能屈能伸的個性,也不怪乎他能在沈清池手下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
沈湄回之以禮貌的微笑:“那就多謝慕王爺了。”
她的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了慕卿穎的身上,笑道:“聽說慕姐姐今日也要成親了,怎地還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慕卿穎這才抬頭看了沈湄一眼,眼睛裏滲出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