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風如刀。
一個個夷族戎伍臉色蒼白,恐懼的望著那道身影,撲麵而來的腥風卷攜著一股股刺骨的寒意。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我根本就沒看到他怎麼動的。”
“這還怎麼包圍他?隻要他一認真,我們連他在哪都不知道啊!~”
一個個恐懼的聲音,仿佛野火燎原般,在夷族戎伍中蔓延。
剛剛燃起的為數不多的膽氣,卻是被陳東這一劍再度斬滅!
軍令是包圍,可麵對這等存在,包圍真的可能嗎?
這一方戰場,與其他戰場上截然不同。
寂靜,私語,嘈雜。
全然沒有其他戰場上那般血腥廝殺!
一道道恐懼的目光,望著陳東。
而陳東依舊倒拖著無鋒,不疾不徐,閑庭信步的朝著屍山走去。
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屍山上那道勉強佇立的身影上,對周圍的茫茫人海,視若無睹。
從容,淡定。
可他的身上,卻散發著陰戾殘暴的氣勢。
罡風呼嘯,好似惡鬼哭嚎。
翻騰的血色氣勁,讓夷族戎伍們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滾滾血海。
“等等,他不是去引領大雪龍騎軍,隻要他不去引領大軍回城,那咱們就不用和他死拚,包圍他就夠了!”
人群中,一道驚呼聲突然響起。
這道聲音,瞬間仿佛倒進油鍋裏的熱水,讓恐懼彌漫的眾人瞬間炸開了鍋。
“對對對,咱們現在這不就是在包圍他嗎?”
“我怎麼沒想到?隻要包圍著他,他不去引領大雪龍騎軍回城,那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啊。”
……
聽著一道道“自我安慰”的欣喜驚呼聲。
陳東覺得有些好笑。
絕對的實力麵前,螻蟻們總是能找到自我安慰的方式。
不過這些夷族戎伍們的思路倒也沒什麼問題。
有時候同樣一件事,換個角度,那就又是另一個意思了!
戰場上。
陳東渾身宣泄著血氣,緩緩前進。
打開了另一扇大門的夷族戎伍們,也並不急於圍攻陳東,而是隨著陳東前進,戎伍們接連快速讓開,騰空陳東的前路,但又始終保持著包圍的圈子。
這一幕,荒誕可笑。
卻是這群夷族戎伍們無可奈何後的唯一辦法。
一步,一步。
陳東看似緩慢的邁步,實則速度並不慢。
甚至有時候夷族戎伍們都來不及騰空前路,在一片驚呼惶恐聲中,連滾帶爬的讓路。
視線中。
屍山上的霍震霄,越來越清晰。
而霍震霄,也終於察覺到了陳東的舉止。
他的眸光低垂,俯瞰向下方那道身影。
從容與殘暴,截然不同的兩種姿態,卻融合在一人身上。
“終於……你也能行走疆場,無人可擋了!”
這是霍震霄心裏的想法。
望著越來越近的陳東。
他的嘴角勉力勾勒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記憶潮湧而來。
他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陳東時的場景。
也記得當初陳東進入鎮疆城,加入大雪龍騎軍的一幕幕。
一切都仿若昨日。
可曾經那個需要進入鎮疆城,謀求庇護的男人,如今卻正在用屬於他的方式,庇護著鎮疆城,庇護著大雪龍騎軍!
他已經不再需要任何庇護。
如今的他,終於羽翼豐滿,成了自己最大的庇護,也為他人展開了羽翼!
行走疆場,說是四字,看似容易。
可真正戎馬戰場之人都清楚,要做到這四個字有多難。
數百萬的戰場上,肆意遊弋,如入無人之境,哪怕青史之上,也罕有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