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薇走到司如英背後給她按了按肩膀,“來,我給你酸痛的肩膀摁一摁就好了。”
“不用了,還是我受著吧。”司如英拉著江采薇的手讓她不要按了,示意她坐在旁邊。
“既然我選擇了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就要負責,這是我也該做的,不然也不要把她帶到這個世界裏來。”
“對啊,人就要這樣學會安慰自己,不然會活的很痛苦。”
“你的嘴真是毒,有的時候卻也對。我再想想吧,如果準備去上海了再通知你,我如果走了的話,除了我的父母就是舍不得你了。你還記得讀大學的時候我們讀了不同地方的學校嗎?那個時候我們走之前還互相去安慰對方寒暑假能夠見麵,這次一去,可能再也沒有固定的時候見麵了。”
江采薇抱緊司如英,“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會者定離這句話你也不是沒有聽過。不要傷心了。”我等周黙考上大學之後沒有什麼事情了就去看你,又不是有多遠。”
半年以後,江采薇在機場給司如英送行。司如英抱著孩子和自己父母道別,江采薇在一旁看著。
江采薇心裏雖然不舍,但是也沒有辦法,隻好強忍住悲傷為他們送行,她知道,在此一別,以後兩個人再見麵就不容易了。
輪到給江采薇道別的時候,司如英把繈褓裏的孩子給自己丈夫抱著,然後和江采薇擁抱,輕輕地在江采薇耳邊說了一聲“珍重”。
那時江采薇的眼淚就止不住流下來了,從她的記憶裏,司如英是她從記事開始就在一起的好朋友,除了在讀大學的時候兩人分開過直到兩人不惑之年還是好朋友,江采薇本來以為這種友情會持續到老年,沒有想到會這麼早分開。
在司如英走之後江采薇著實低沉了一陣子,但是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又能怎麼辦呢?
所幸的是這段時間周黙在讀高三,就從學校宿舍搬了出來住在家裏,江采薇在忙於自己工作之餘要花很大一部分精力和時間去照顧周黙的飲食起居,所以江采薇每天都下班得比較重要,想要快點回家給他做飯。
在司如英走之後江采薇想通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人的可悲之處在於人生來就是孤獨的,但是卻不能生來就能享受孤獨。炎熱的六月過去了,周黙高考結束,也預示著江采薇的任務告一段落。周黙在高考分數出來之前就已經和同學計劃好了去青海和西藏旅行。
他離開家的那一天,江采薇下樓去送他,他連連擺手說不用了,送到樓梯口看著他背著背包提著行李箱離開的身影她才意識到曾經那個上街需要她牽手的小男孩已經長大了。
江采薇回到家中,她來到周黙的房間,雖然兩個人在這裏住的時間不長,但是房子裏擺滿了各自的東西。她看著周黙放在書櫃裏的漫畫,手辦還有體育雜誌,覺得有些落寞,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但是哭不出來。她將周黙的房門關上,回到自己的臥室,突然想起自己的母親,在自己出嫁之後是否也是這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