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晚沉默,卻沒有在掙紮。
他的手掌摩擦著臉頰的肌膚,癢癢的,不由得挑起了些許的躁動。他眸色頹然一閃,微涼的唇就覆上了她的。
這樣親吻了好一會兒,陸景承才放開了她,他微微抬眸,深深看著寧晚燦爛的眸子,唇角微微一笑,帶著無盡的苦楚,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
“晚晚,你答應我,一定要過得很幸福!”
寧晚看著他,心口狂烈的跳動,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聲音沙啞,看著他輕聲喚道,“陸景承……”
然而陸景承修長的指尖突然壓上她的唇片,阻止了她接下去的話語。
“晚晚,不要再說了,什麼都不用再說了!我知道,和我在一起,你這輩子太苦了,隻要你能夠幸福,隻要你覺得過得舒心,要我放手也可以,就算遠遠的這樣看著也沒關係的!我不想再讓你哭了,晚晚!”
寧晚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眸中竟漸漸聚起水氣。
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
陸景承終於放手了,他終於放手了,她應該高興才對!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心裏隱隱有種痛從心底慢慢的蔓延開來?!
陸景承低頭,在她唇邊輕啄了下,又戀戀不舍的離開。
或許,這會是最後一次擁她入懷,或許,他再沒有資格守護在她身邊。
從相遇的最初,除了痛苦,他什麼都沒有帶給她,是他霸道的進入了她的生命,強迫她接受他的一切,如今想來,自己竟是那麼的自私。
“晚晚,我放過你了,我們離婚吧!”
我們離婚吧。
短短的五個字,在寧晚耳畔嗡嗡的鳴響。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個字從他口中說出,竟是那般的刺耳,那麼的……痛!
她緊咬了牙關,用力的呼吸,隻覺得連呼吸都是疼痛的。
原來,一直是她在任性,是他在包容她的胡鬧。
而當他真的選擇放手時,她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做好準備。
隻是,覆水難收。
他不再給她選擇的餘地。
“好!”寧晚艱難的點了點頭。
陸景承痛苦的閉了閉眼,起身,向著客房的方向而去,步伐是沉穩的,完全不像酒醉的樣子,隻是,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刃上一般,生生的痛著。
渾渾噩噩間,寧晚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間的,她用被子蒙住頭,像鴕鳥一般將自己藏起來。淚水順著眼角無聲的滑落。
她的身體顫抖著,淚水打濕了單薄的被單。
許是太痛,她強迫著自己入睡,隻是,這一覺,噩夢連連。
淩晨,天蒙蒙的亮起來。
客房中,陸景承半靠著床頭,一夜未眠,眼中布滿了腥紅的血絲。
屋內煙氣彌漫,床頭的水晶煙灰缸中堆滿了燃盡的煙蒂。
他側頭看向窗外,眼中最後一絲溫度逐漸的冷卻,將指尖尚未燃盡的煙蒂熄滅在煙灰缸中,起身,向樓上走去。
躡手躡腳的推開寧晚房門,在寧晚床邊坐了下來。
大床上,她將身體縮成一小團,被子在她身上裹得就像粽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