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幽深,馬車隨意停於牆邊。
馬車裏卻空無一人。
四周靜寂無聲。
丁璨心頭突突直跳。
他從沒有怕過,或者說,從沒有體驗過此時這種被莫名而又巨大的恐慌籠罩的感覺。
人呢?!小丫頭人呢?!
難道是被人擄劫了去?
不,馬車還在這裏,若真是擄劫,應該會繼續用馬車做遮掩...
小丫頭此時必定就在這小巷的某一個宅院裏!
“快,快找,一個一個的找!”
丁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憤怒和恐慌。
他不敢去想,也來不及去想陸嘉月究竟遭遇了什麼。
他隻想找到她,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
她不能受到傷害,任何絲毫的傷害都不可以!
阿栗卻杵在那裏,茫然無措。
“爺,您到底要找什麼人?”
“小丫頭!——暗中與晉王來往的那個小丫頭!”
阿栗看著眼前臉色一片霎白的丁璨,不及多問,立刻貓身向上一躍,站上牆頭,目光向四周的院落裏搜索。
丁璨則縱身躍起,腳尖一點牆頭,跳入了近旁的一處宅院裏去。
一間一間的找,找完一座宅院,又找第二座...
沒有,還是沒有...
丁璨發了瘋似的,不停地上牆,躍下,尋找,再上牆,再躍下,再尋找...
直到阿栗一聲驚呼,指向了遠處一座黛瓦粉牆的小院。
“爺,那處宅子裏有些不對!”
丁璨立刻順著阿栗所指的方向奔去。
小院裏東西各有幾間廂房,卻無一不是門窗緊閉,寂無人聲。
丁璨正要一間間踹開門去,忽然東邊一間廂房裏似有人影閃動,他凝神細聽,果然廂房內有細微的動靜。
像是衣物摩擦的窸窣聲,極輕,不是內力深厚的行武之人,必是無法察覺。
毫不猶豫,上前一腳踹開門去,迎麵而來的卻是一股濃鬱而又奇異的香味。
兜頭兜腦的撲麵而來。
丁璨立刻屏住氣息,緊接著就看到了不堪入目的情景。
屋內陳設簡單,南窗下一張床榻,懸著大紅紗帳。
陸嘉月就躺在那床榻上,雙手被繩索縛住,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一個男人俯身於她身側,正伸手解著她的衣扣。
丁璨因今日要回府去,故而沒有隨身帶著佩刀,伸手從身後阿栗的腰間抽出佩刀來,刀鋒出鞘,寒光閃過,他大步上前,手起刀落,斬斷了那男人一隻胳膊。
那男人指著突然闖入的丁璨和阿栗,卻還來不及發出質問,便一聲慘呼,暈死過去。
“小丫頭...小丫頭!”丁璨丟下刀,上前解去陸嘉月手上的繩索,拍了拍她的臉。
“...救...命...”陸嘉月仍是閉著眼睛,口中含混不清地吐出了兩個字。
卻像兩塊巨石,砸落在丁璨心頭。
他的一顆心也隨著這巨石,瞬間碎得一塌糊塗。
他展臂將小丫頭抱進懷裏。
...原來她的身體這樣軟,這樣輕,像隻小貓兒一般溫暖柔弱...
稍一分神,鬆了氣息,那股奇異濃香又再次襲來。
丁璨抱著陸嘉月走至屋外。
阿栗已經用隨身帶著的捆牛繩將那暈死在地上的男人捆了個結實,扔到丁璨腳下。
“爺,這個東西如何處置?是現殺了還是---”
丁璨看都不看地上那男人一眼,隻管抱了陸嘉月大步向院外走去,邊走邊道:“他一時半刻還醒不了,先丟在這裏,你去駕了那馬車,把我送回府去。”
阿栗便將那男人一把拎起來,丟麻袋似的向屋裏一扔,又掏出隨身的一把鎖扣來,將門從外鎖住了。
他動作利索,丁璨抱著陸嘉月走到馬車旁邊,他已經追了上來,待丁璨抱著陸嘉月坐進了馬車,他一揚馬鞭,驅著馬車往隨國公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