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軍都督府總督軍領十萬大軍長途奔襲一月有餘,終於來至邊境。
韃靼可汗哈魯台親自統兵應戰。
雖隻有五萬兵力,然韃靼人驍勇善戰,幾場交鋒下來,並不落於劣勢。
丁璨心係太子與兄長丁琰,次次衝鋒陷陣在前,因此又受了傷。
此時在營帳中,隨軍太夫為他包紮過了傷口,退了出去。
阿栗憂心忡忡,又再勸他:“...爺,有這麼多將士呢,何須您衝在前頭?您這樣不顧自己的安危,若是讓二夫人曉得了,不知又要哭成什麼樣呢...”
丁璨抬手在阿栗頭上敲了一記,笑道:“你若不告訴她,她便不會知曉。”
阿栗無奈一歎。
又道:“韃靼人凶悍,個個以一敵十,實難斬盡殺絕,咱們的十萬人馬,隻剩下六七萬了...探子回報,說是韃靼還有近四萬兵馬呢,這場仗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
丁璨語氣沉著道:“不管打到什麼時候,也要將太子和大哥救了回來。”
阿栗想了想,低聲道:“當年太子與大爺領兵出征,全軍覆沒,難道真是有人暗中將行軍機密透露給了韃靼人?”
丁璨看他一眼,笑了笑,“從前誰又會對此起疑心,但是哈魯台的細作混進京都,私見了晉王和襄國公,你以為當年泄密之事,是誰所為?”
阿栗神色微變,遲疑道:“...總不會是晉王,當年他還未曾封王呢,自是沒有這等心機和手段...”他目光一凜,“難道是襄國公徐賁?”
丁璨點了點頭,道:“他是太後親侄,太後在世時,掌領朝政,他自是受群眾擁戴慣了的,若是由得太子登基,咱們隨國公府後來居上,要壓過他一頭...他怎會甘心?”
阿栗不由恨聲道:“他好大的膽子,竟然連太子都敢謀害!”
丁璨卻淡笑道:“富貴權勢,可迷了人雙眼,亦可亂了人心智。”
阿栗看著丁璨,眼神堅定地道:“待接回了太子和大爺,回到京都,再與徐賁算帳不遲。”
“嗯,自然是要與他算個清楚的,”丁璨微笑頜首,眸光沉沉,“隻是眼下能否接回太子和大哥,是一道難關,二來,就算敗了哈魯台,回京路途上,隻怕也不會太平。”
阿栗一怔,“---難道徐賁還敢暗中阻攔不成?”
丁璨笑道:“徐賁為何不敢?更何況還有晉王與其同舟共濟呢。你想,晉王又豈會甘心讓太子順利回京?他這幾年也是呼風喚雨慣了,來日讓他俯首稱臣,他怎麼肯。”
阿栗頓覺前路迷茫。
丁璨默了默,沉吟道:“...這場仗再這樣打下去,也不過是在消耗彼此的兵力,終不是個辦法,還是要想個計策才是。”
*
是夜,探子回報韃靼可汗哈魯台中軍營帳所在。
烽煙再起時,丁璨不再衝鋒前陣,而是率領二百騎兵,輕裝上陣,遠遠繞過兩軍交戰之地,奔襲至韃靼大軍後方,潛伏於哈魯台中軍營帳數裏之外。
待得夜深,哈魯台歸營,韃靼軍馬戰後整頓休憩,毫無戒備之時,領二百騎兵殺入中軍營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此舉險之又險,稍有不慎,二百騎兵便有如石沉大海,葬身於韃靼大軍腹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