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雄蟲學生跟隨領隊老師登上星艦, 來到貴賓區各自的座位,等安靜下來,安鈺又不自覺回想起之前同學們奇怪的眼神。他猶豫了一下, 借口去上衛生間,悄悄叫上徐嘉琪。
躲在走廊盡頭, 安鈺糾結地望著徐嘉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呀?我總覺得剛剛同學們看我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是發生了什麼嗎?”
“啊, 那個……”徐嘉琪沒想到安鈺會直接問自己,一臉的為難。
他本來就是實誠的性格,前兩天聽到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就挺生氣的, 還聲製止了兩個在背後議論的學生, 讓他們不好意思地閉上了嘴巴。
可那種事情當事蟲總是最後一個知道,當麵告訴安鈺, 好像有點尷尬。
“真的有什麼?就告訴我吧。”看到徐嘉琪的神色,更加坐實了猜想, 安鈺猛地睜大了眼睛, 目光中帶上了滿滿的祈求。
被這樣的眼神看著,徐嘉琪心中一下子充滿了愧疚。猶豫片刻,他湊到安鈺耳邊小小聲地說:“好像是從設計學院那邊傳來的謠言, 他們那邊有家屬是古藍星警備隊的,說,你被那名星盜團長……“
被綠植遮擋的角落,安鈺撐著膝蓋, 坐在牆邊固定的公共座椅上。他微側著頭, 靠著牆壁,大半張臉都被遮擋住,看不表情。
過了一會兒, 耳邊似乎響起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一個熟悉的聲音隨即打破了安靜:“你還好嗎?”
安鈺有些恍惚的意識被喚了回來,他一僵,頭腦還沒及反應,身體已經自動轉過去,又把臉往牆壁的方向藏了藏。
“我沒事,就是,在這邊坐一會兒。”他含糊地輕聲說道。
段明峰看著小雄蟲,連後腦勺似乎都透著委屈,有點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剛才,小雄蟲的一個同學跑過來告訴他,說那件事已經傳到了小雄蟲耳朵裏。
段明峰當正在給隊員加訓,頓沒了心情再繼續,隨口讓隊員繼續訓練,自己匆匆找了過來。
將精
神力外放,很容易就鎖定了那道已經銘刻在精神領域深處的身影。段明峰快步走來,打定主意,要好好安慰安鈺。
可是,真的麵對麵,他又笨拙地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段明峰筆直地站立片刻,最後在安鈺身旁默默坐下。
“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審問後沒有做好保密工作。古藍星這邊警備隊紀律鬆散,可能導致審訊記錄外傳,泄露了你的隱私……我會向這邊追究到底,給你一個交代。你,不要難過了……”
提及那件事,段明峰也有點不舒服,又怕傷害到小雄蟲,隻好繃緊了神經,說話吞吞吐吐,完全看不他以往的雷厲風行。
安鈺卻是猛然回過頭,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段明峰:“你親自審問了那個星盜?”他頭腦有些暈眩,像是在問段明峰,又像在喃喃自語,“所以,你一早就聽說了?”也就是說,段明峰不僅聽說了那些謠言,還當真了?
安鈺頓被巨大的羞恥感吞沒,渾身血液好像快要燃燒起來,根本開不了口,去和段明峰解釋那種事。誰讓他不問清楚就胡亂誤會自己。
“我回去了。”安鈺猛地站起來,僵著臉轉身就要走,手卻忽然被握住了。
段明峰手掌寬大,將安鈺捏緊的拳頭完全包裹在其中,力度不輕不重。
安鈺一驚,觸電般想要抽回手。但雄蟲的力氣和雌蟲哪裏有可比性,他用力一掙,結果紋絲不動。
“幹嘛呀?”安鈺咬著嘴唇回頭,露微微泛紅的眼角,聲音憋悶又委屈。
見小雄蟲停下腳步,段明峰立刻鬆開手,卻難掩晦澀的心情,忽地站起來,低頭深深凝望安鈺:“那不是你的錯,是傷害你的那家夥的錯,那些星盜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意圖綁架雄蟲,那些星盜隻有死刑一個下場。
安鈺卻聽得臉色變幻:怎麼誤會好像越來越深了?他心念急轉,終於忍不住小聲吼來,像隻凶巴巴的喵喵獸:“我不知道那家夥為什麼亂說,根本什麼都沒有!”
看著段明峰神色怔愣,似乎不太相信,安鈺心頭微緊,還略有一絲悵然:
“反正,你不信就算了。”
丟下這麼一句話,他埋頭就要往外走,誰知手腕又再次被段明峰拉住。
“抱歉,我剛才,有點遲鈍。”這次段明峰沒有馬上鬆手,而是握住安鈺纖細的手腕,將他輕輕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安鈺的身體不由自主轉了個方向,目光正對上段明峰的胸膛。他立即別扭地將視線偏向一邊,略有些氣憤:“你又拉我做什麼?”
段明峰望著羞惱的安鈺,想要道歉,說自己不該輕信一名罪犯的汙蔑,又覺得語言是那樣蒼白,讓他有些開不了口。何況,安鈺可能和自己一樣,並不想提及那名星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