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太重太重。
從父母死去開始，她聽到的最多的話是“他們是因為你而死”，就像是什麼夢魘一般，日日纏繞在她心上，無法紓解。
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為了她而活著。
年少時的悸動和愛戀，真的......就這麼刻骨銘心嗎？
足以讓他，為她活下去？
喬綿綿愣住，摸著碗沿，一時沒有說話。
韓戾低著頭安靜吃麵，過了好一會兒才抬頭，“再不吃麵要涼了。”
喬綿綿後知後覺，才拿著筷子也低下頭。
熱氣升騰，濕潤了她的睫毛。
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韓戾已經吃完並收拾好了桌麵。
小姑娘還是眼巴巴的瞅著他，他走到哪她的視線就跟到哪，像是有好多好多話要說。
他啞然失笑，“怎麼了？”
“不，不隻是要活著。”她忽然說。
韓戾的笑容頓了頓，“什麼？”
喬綿綿深吸一口氣，“我說，不隻是要活著，還要積極努力，天天向上。”
說的鄭重其事，就差捏小拳頭了。
韓戾被她逗笑，心裏卻像是有什麼溫暖的東西在一層一層的漾開。
“好，”他揚了揚眉，“B大是吧，我努力，說什麼也會考上的。”
“隻是到那個時候，你答應我的，也要做到。”
喬綿綿：“......”
她說的這麼慷慨激昂的，結果激勵他的還是這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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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家待了大半天，連下午都沒去學校。
原因是喬綿綿看了一眼課表，發現下午是美術課，果斷決定曠掉。
不是她看不起美術課，實在是每次美術課最終都會變成自習或者其他老師的課，沒意思。
她大手一揮，“還是我給你補課吧。”
韓戾沒有任何意見甚至開心的很。
就是當喬綿綿問起一些問題的時候，他覺得有些尷尬。
比如在畫輔助線的時候——
“拿支鉛筆。”
“沒有......”
“橡皮呢？”
“也沒有......”
“尺子？”
韓戾深吸一口氣，“我現在就去買。”
喬綿綿無奈了，拉住他，“算了算了，今天先學英語吧。”
她哪能想到這人家裏什麼都沒有。
她試探性的又問了一句：“家裏有什麼能喝的嗎？”
韓戾：“......可樂和開水。”
喬綿綿佛了，不再多問，找出他嶄新的英語課本。
“我不知道你的水平，要不你先讀兩句給我聽聽？”
課本攤開在桌上，喬綿綿特地選了一篇難度偏低的課文，看著他。
韓戾看著書上密密麻麻的字母，隻覺得頭都疼了。
他隻能認出二十六個字母，可是這些字母組合在一起是個什麼，他真不知道。
他的英語充其量就是初中水平，說不定還不如初中生。
他伸手，把課本合上，認真的看著她，“一次性學不了太多，不如還是先從數學開始，英語暫且放一放。”
“話不是這樣說，”喬綿綿又把書打開，嘴角露出笑容，“還是幾門科目齊頭並進比較好。”
韓戾咬著牙，去捏小姑娘的臉，製止了她偷笑的行為，“你最近膽子也挺大，嗯？”
喬綿綿被他逮住也不像從前那樣害怕了，還在咯咯的笑著。
大約是因為韓戾其實一直對她很溫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