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來, 五黃六月。
小皇帝生辰在即。
早在一月前,宮裏宮外就已經開始布置,彩帶綢緞鋪滿宮道小巷。
入眼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孩童喜笑顏開, 小販們守在攤前吆喝著招攬生意。
雲長清走在回宮的路上,看著張燈結彩熙熙攘攘的街道, 心中頗有些感慨。
若時間能停留在這滿城喜氣的時刻,少些爾虞我詐戰亂紛飛, 世人都活得快活自在, 似乎也不錯。
還不等雲長清感慨完, 跟在她身後的阿秀便皺著一張小臉, 苦口婆心地勸道:“主子,奴婢求您了,這段時間您還是不要出來了。”
“就算是和衛玉約好了,但派人去知會她一聲不行就了?”
阿秀實在無法理解, 雲長清貴為金枝玉葉,堂堂長公主為什麼會對一個身份不明的人青睞有加?
甚至還與蕭白安約了固定見麵的時間,定期出門碰麵耍玩。
之前一切安穩就算了, 但昨天蕭大將軍才說京中抓住了幾個他國細作,京城繁華祥和的表麵下正亂作一團。
結果今天長公主就出來見衛玉了,萬一被人認出來,遇到暗算刺殺怎麼辦?
越想越不滿,阿秀繼續憤憤道:“都認識這麼久了, 衛玉還一直戴著麵具遮遮掩掩, 哪裏值得主子對她如此用心!”
知道阿秀對蕭白安意見大,是因為覺得蕭白安不識抬舉。
也是替她鳴不平。
從某種角度來講,阿秀對她是實打實的忠誠。
雲長清輕笑一聲,停下腳步看阿秀。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 但以後這種話還是不要再說了。”
“衛玉不是攀炎附勢之人,對我的態度沒有因為我的身份而有所改變,這不好嗎?至少我結交到了我想要的朋友。”
阿秀張張口,想說什麼沒說出來,最後輕哼一聲,不情願的嘀咕:“主子和衛玉才認識多久,就這麼偏袒她。”
雲長清失笑,片刻後才道:“好了,我知道你是因為最近京中不穩擔心我。你放心,我不會出宮了,至少短時間內不會。”
阿秀滿臉疑惑,沒明白雲長清的話。
雲長清道:“今天與衛玉碰麵,本來就是想告訴她,我不能再經常出來和她碰麵了。沒想到衛玉也是此意,她說她有些事情要處理,短時間內不會和我碰頭。”
阿秀瞪大眼,鬆口氣的同時卻更氣了:“能和主子交友是她的福氣!她還不和主子碰頭?還敢嫌主子?”
見也不是,不見也不是,雲長清啼笑皆非地看著氣鼓鼓的阿秀。
“走了,回去了。”
雲長清前腳剛踏進長丹宮的門檻,後腳就被李景明派來的太監給喊住了。
小太監一溜煙上前,顧不上擦掉額頭上的細汗,隻恭恭敬敬對雲長清道:“奴才參見長公主!長公主可算回來了,浚國談和的使臣已到正殿,皇上派奴才尋長公主過去!”
雲長清露出詫異:“這麼快?”
之前就知道議和的浚國使臣快要到京中,隻是實際到京的時間還是比預計早了兩三天。
雲長清今日找蕭白安,說要減少碰麵的原因就是這個。等浚國使臣到了,她就要專心應對這些人了。
雲長清正色對小太監道:“你先回去稟皇上,就說本宮換身衣服就到。”
“是!”
為了不讓雲長清在浚國使臣麵前輸氣場,阿秀恨不得將首飾盒裏的首飾全招呼在雲長清身上。
但在雲長清的堅持下,最終也隻是佩戴了其中兩三個。
“長公主到——”
在小太監尖銳的聲音中,雲長清攜馮成仁出現在正殿。
此時正殿已站了不少人,正中央的一群人著奇裝異服,不似大堰裝扮。
看到雲長清後,殿中人齊刷刷跪了下來:“參見長公主,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