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裳一噎,“真的嗎?”
“確有其事!”
“還有一事,小花生一旦選中目標後,很快就會……”蕭荇抬手作抹脖子狀。
雲小裳渾身起了一層雞皮,隻覺背後陰風陣陣,倒吸一口涼氣後,驚慌地看向蕭荇,聞笙的目標不會是她吧?
蕭荇像看懂了她的心思,似有所悟點頭。
“不行哥,你可得救救我啊?抓住他的衣袖擺來擺去,雲小裳眼含淚水,嗚嗚咽咽道:“我還年輕,不想死啊?”
“我怎麼才能逃出這裏啊?”
“令牌。”蕭荇拂開她的手,從腰間取出一枚刻著詭影城城徽的方形令牌,遞過去,“拿去,不謝。”
雲小裳像得了寶,雙手接過,捧在手心,感激的落淚:“謝謝你,不行哥。”
她心裏已然有了打算。
但還是,萬萬沒想到。
聞笙居然還有這樣一個怪病?
詭影城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雲小裳也是這芸芸眾生中一人,她肩膀上背著包袱,穿著打扮也是低調幾分,照理來說,她現在十分瀟灑的大吼一聲,都不會博得太大的關注,可是,結果往往出乎意料。
雲小裳每走一步,路人就投來關注的目光,眼睛盯在她身上不離開。這讓她覺得此刻自己像是動物園裏稀有的動物,引得無數人前來觀望。或者,更像個殺人逃犯。
雲小裳難得低下頭,抓緊肩上的包袱,走進了一家酒樓。
甫一坐下,店小二就興衝衝地走來,“姑娘,要吃點什麼”
“你們這裏有什麼”雲小裳抬頭和他說話時,那店小二突然驚住了,“您稍等片刻。”
雲小裳覺得莫名其妙,她朝身後望望,那門外站著許多人,似乎都在瞧她。
店小二將店裏所有的特色菜朝桌上一放,客氣又有禮貌:“這都是我們小店的招牌菜,您慢用。”
看著一桌子菜,雲小裳納悶:“我可沒點這麼多,這得要不少錢吧?”
她抬頭看向店小二,他一臉殷勤,“我們老板說了,不要錢。”
“你們店是在做優惠活動嗎?”
店小二撓撓頭,很不解道:“沒啊?”
雲小裳不再和他說話,悄悄數了數兜裏的錢,蕭荇給了她滿滿一包,倒挺仗義。但是,照她這樣揮霍下去,恐怕不久後就要睡大街了。
秉持著吃飯不能浪費的傳統美德,待將桌上的菜全都吃完後,雲小裳撐得動彈不得。
掌櫃攜著店小二笑嗬嗬走來,對著雲小裳道:“您吃好了嗎?怎麼樣合不合您口味?”
他看了桌上亮得似乎能發光的盤子,眼底隱藏不住驚訝。
雲小裳打個嗝,捂住肚子撐著坐起身來,笑著道:“好吃,味道決定一流,五星級別!”
店家不是很懂她話中意思,但仍舊陪著笑臉,“那您以後常來啊。”
“會來的。”雲小裳笑完後,問了一個極其嚴肅的問題:“多少錢?”
店家笑:“不要錢。”
“為什麼?”
“此點錢,不足掛齒,您是我們的貴客。”
雲小裳納悶:“還有不要錢的?天上掉餡餅了?還是你們店裏搞那個什麼第幾位用戶免單的活動?我是幸運那位兒?”
店家皺眉:“都不是。”
“您是我們少城主夫人,前幾日少城主帶你在街上遛馬,我們都瞧見了。”
雲小裳尷尬笑著,“你們認錯人了吧?”
“沒有。”店家看向門外的一群人,義正言辭:“大夥兒都看見了。”
“我們受城主恩惠,您又是少城主夫人,自是不收錢的。”
雲小裳:“原來真的可以刷臉。”
店小二插言道:“少夫人天人之姿,花容月貌。您能光臨此店,是我們的榮幸。”
雲小裳:“?”
嘴還挺甜的。
歇了一會兒,在店家一番熱情款待後,雲小裳再次走上大街,路上行人跟在她身後,熱情的喊她“少夫人”,還有人直接說,“您去我們家坐坐吧?”
雲小裳極其不自在,她現在這樣,還怎麼逃走啊?
這個聞笙太卑鄙無恥了!
雲小裳在大街逛了一圈,溜進一個茶樓。她在二樓坐下,拖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看著底下一群人。
他們都聚精會神地聆聽著台上的說書先生講書。
那說書先生頭發花白,著一襲玄色長袍,看起來破舊。但他聲音激昂,人也眉飛色舞,完全一副活力四射之樣。
一回畢,台下呐喊聲四起,熱烈的掌聲充斥在整座茶樓裏,餘音不絕。
待結束時,雲小裳突然瞧見那說書先生唉聲歎氣,於是下樓問他:“爺爺,您怎麼了?”
老人長歎一口氣,徐徐向雲小裳說起自己的事情。原是這樣,他無兒無女,家中隻剩下一老伴臥病不起。他二人就靠自己說書這一絕技過活。可是隨著年紀大了,便力不從心,每每嗓子沙啞得厲害。
雲小裳聽了,從腰間取出錢交給他,老人擺手推脫,“多謝姑娘的好意了,遠水解不了近渴,往後日子還得過下去,不能總靠別人。”
雲小裳眼眶有些濕潤,思忖片刻後,突然靈機一動,“這樣吧爺爺,您可將自己所講的東西寫下來,寫成書,拿去賣。”
老人點點頭,“不錯,可是,”他眉頭皺了皺,複又歎息:“我這老眼昏花,字都寫不好了。”
“我來寫。”
身後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
尋聲望去,見一錦衣華服之人踱步而來,至她身邊微微頷首,笑道:“我可以替這位老伯寫這些字。”
眼前這人眉目俊朗,玉樹臨風,舉止言談中無不透露出高貴優雅。
瞧這模樣,身價也不低。雲小裳試探道:“多少錢?”
他輕輕抿嘴一笑道:“無償,不收取一分錢。”
“太好了!”雲小裳一拍手,“多謝公子。”
“姑娘不必客氣。”他微微笑著,“助人為樂,舉手之勞而已。”
不過幾個時辰,來人便寫了滿滿一遝紙,還允諾,要為老人裝訂成冊。
老人見此連聲道謝,一時間異常感動。
錦衣公子笑了笑,但見雲小裳似與其他閨中女子不同,周身帶著幾分膽量與直爽,便問:“姑娘是……?”
“哦,我是雲小裳,剛來這裏。”想了想,她補充說:“外城過來走親戚的。”
“尋到了嗎?”
“還沒有。”雲小裳頓了半秒,嘿嘿笑道:“快了,不急於這一時,爺爺的書怎麼樣了?”
錦衣公子微微一笑,“待我回去讓人稍整頓,再給老人送來,屆時可以拿去賣了。”
雲小裳滿意的笑著:“多謝公子了。”
眼見即將夕陽西下,雲小裳便同這位錦衣公子告別。
她走到外麵,就從遠處來了幾人,著裝統一,是城主府上的人。他們抬了頂轎子過來,停在她麵前,恭恭敬敬道:“少夫人,少城主說您玩累了,該回去了。”
雲小裳無奈抿唇。
她退回了茶樓,將一包銀子全部教給說書先生後便抬步離開。
錦衣公子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片刻後反應過來,他還未告訴那姑娘自己的名字呢?
“哎,姑娘。”他趨步朝外跑去,隻見外麵車水馬龍,想要找的人早已淹沒在人群裏,不見蹤影。
他拍了拍腦袋,站在原地,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自言自語道:
“我叫聞宇。”
陽光明媚,路邊的積雪化得差不多,露出黑色土地。一隊浩浩湯湯的鏢局從建安出來,身後跟著三輛不一樣的馬車。
顧安依靠在馬車上,呼吸建安外麵的新鮮空氣,哼著小曲好不快活。
顧蕭駕著馬車,看著少爺快樂的模樣,道:“少爺心情很好啊?”
“是啊!你問這個幹嘛?”顧安側首問道,顧蕭不像會關心她心情好壞的人。
“回去之後,你種地能有錢嗎?”顧蕭擔心他的工錢。
顧安一聽這話,轉身回馬車裏,顧蕭早有準備,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拉著少爺的衣擺不讓她進去。
“你是不是惦記我財產,想謀害你家少爺我?”顧安對付顧蕭一套一套的。
“我隻是想要回工錢。”顧蕭執著道。
顧安索性不走了,盤著腿坐下道:“你覺得少爺是那種克扣你工錢的人嗎?你自己想想我為什麼不給你發工錢?”
顧蕭不知道,臉上迷茫,少爺不給他工錢不就是因為窮嗎?還能有什麼別的原因,少爺是在驢他吧?
“你想想在我小時候時,你幹過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顧蕭是個好仆從,仔細想小時候有得罪少爺的地方嗎?他實在想不出,少爺小時候不欺負他就算不錯了。
他誠實地搖搖頭,顧安乘勝追擊道:“小時候你沒收了我的粽子糖。”
顧蕭:“……”少爺你就是想吃糖了吧!
什麼狗屁理由,他才不信,麵無表情道:“少爺還是進裏麵吧?外麵風大。”他怕自己忍不住打死少爺。
顧安心安理得地走進馬車內,馬車裏默不作聲的言玉總讓人忽視。
見到顧安走進來,他就看著她,什麼也不做,也不主動打招呼。
顧安有些尷尬,被這麼看著誰都會不好意思的。
昨晚上走之前,柳兒來到她書房和她交代了一切。
有關言玉的身份問題。
她猜過言玉是那葬身火海的小太孫,也猜過是長公主的私生子。
她以為就這兩種答案,但萬萬沒想到還有第三種!
言玉竟然是昏君的兒子!
她左思右想、心情複雜,怎麼會呢?
人生頭一次顧安覺得懵逼。
言玉身世複雜,算得上是皇家醜聞。
母妃是玄德太子宮裏的宮女,當年昏君還是九皇子時,來玄德太子宮中吃宴席,醉酒之下,臨幸了一位宮女。
玄德太子知道這事後,也沒在意,沒成想宮女背著把孩子生了下來,玄德太子自覺臉上無光,沒有管好手下的宮女。
事已至此,玄德太子將言玉留下來,派了小六子照顧。
結果那名宮女不死心,偷偷找到了九皇子,九皇子不是省油的燈,平生最厭惡算計,他當即拔劍斬了宮女,後來還想殺了那孽障,但被太子攔了下來。
玄德太子仁義,沒苛待小孩,想著等九皇子冷靜冷靜,再把孩子送過去。
天有不測風雲,玄德太子突然暴斃,東宮失火,太子妃和小太孫都被燒死殿內,偏偏言玉躲過一劫。
東宮失火至今是懸案,疑點重重,活下來的言玉自然成了眾矢之中。
長公主扶持九皇子登基,不願再生是非,隱瞞了言玉的存在,將人偷偷藏在皇宮中,讓小六子在深宮中照顧他。
言玉自從那場大火後,像是受了刺激一樣,不愛說話,隻一個人待在屋子裏不願意走動。
現在時機成熟了,長公主打算把人接回來,扶持皇子身份,但言玉卻孤僻不願意見人。
長公主看他難成大器,再加上當初是她把人藏起來的,對他總有一份愧疚在,把人送出建安遠離是非之地,也算是保他平安。
顧安聽柳兒說完這些話後,一時分不清,言玉到底是小可憐還是萬人嫌。
馬車裏,光線朦朧。顧安清清嗓子,小心問道:“言玉,你有想去的地方嗎?”這還是當今的小殿下,說不定就要回去繼承皇位的那種。
言玉看著她搖搖頭,輕聲道:“去哪都行。”
顧安心裏大呼:果然是讓人省心的小殿下。
前方突然傳來馬兒嘶叫的聲音,外麵吵吵鬧鬧的,顧安掀開轎簾,一支利箭朝她射過來,釘在馬車門麵上。
前方打打殺殺的聲音好像變小,一個彪悍的大哥走過來抱拳道歉道:“讓賢侄受驚了。”
顧安笑道:“無事,隊中沒人受傷吧?”
大哥憨厚笑道:“沒人受傷,都是幾個武功不到家的宵小之輩。賢侄不必太過擔心,路途中總有不開眼地搶鏢。”
“無人受傷便好。”顧安心道:難道是她多心了。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大哥便離開此地。
顧安扭頭看見顧蕭拔掉了那支箭仔細觀察,問道:“有看出什麼嗎?”
顧蕭搖搖頭道:“沒有。”
可顧安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她之所以和鏢局一塊走,一來省錢,二來現在還不易過早暴露私兵的存在。
錢要花在刀刃上,練得兵自然也要用到刀刃上。
可離建安還沒多遠,就出了這檔子事,她心裏總有些說不過去的慌亂。
她扭後對言玉道:“你在馬車裏待著,我去外麵看看。”
不等言玉回答,就跳下馬車來到後麵的馬車上。
掀開蘇冉的轎簾,裏麵隻剩昏迷的蘇冉,顧圓圓不見了。
顧安對著駕馬車的人,著急道:“裏麵的人呢。”
駕馬車的人是鏢局的人,他麵容平平不見慌亂,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氣定神閑道:“我家主子想見你一麵。”
許是篤定顧安不會殺他,他沒有離開此地,甚至頗有閑心。
“你兒子顧圓恐怕現在已經到我主子手裏了,隻要你乖乖地去見我家主子一麵,你兒子就不會有事。”
顧安望著馬車蘇冉昏在地上的場景,眼中沒有太大情緒,隻是嘴角勾起的弧度卻是有些嚇人。
在外麵駕車的馬夫沒有看到,他說完這句話,顧安就轉過身來,將信封抽走。
她拆開信,上麵道:子時,亭台見。
亭台是建安前方的一個小驛站,按照路程以及他們行走的速度,子時他們已經在那裏歇著了。
對方對她的行程還真清楚,顧安看著馬夫,緩緩笑了:“何必這麼麻煩,隻要想見我直接遞帖子便是,這麼做可是有些不厚道。”
馬夫笑而不語,來之前大人就交代過,避免和顧安交流。
因為她顧安簡直有毒!他吃過教訓!
言玉一個人待在馬車裏不動,過了許久,她都未回。
他抿緊薄唇,下了馬車。
馬車外顧蕭詫異地看向他,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言玉麵對生人總有些緊張,不自覺地握緊拳頭,道:“安安去哪裏了?”
安安?是什麼鬼?
顧蕭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嚇,他家少爺的名字還能這麼娘炮!
顧蕭表示自己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他道:“少爺在後麵那輛馬車上。”
言玉不好意思低頭說了聲:“謝謝。”
顧安坐在馬車裏頭疼地扶著額頭,臉上的表情很懊惱。
身邊已經醒過來的蘇冉失魂落魄地靠在馬車邊,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安看著手裏的信紙,無意識地咬了下唇,信封紙白如玉,是棉連紙,棉連紙質地更加細膩、柔軟、勻密,還富有綿韌性,也無明顯紋路。
她手裏拿得紙張像是質地極薄的“六吉棉連”,是棉連中的精品,較為少見。這種紙隻有皇宮才有大量供應,或者是其他權貴世家,普通官員根本用不起。
顧安第一反應是蘇冉原來的夫家謝世,仔細思索又覺得不太可能,那個狗幣男人可能沒這個腦子。
可她自認無賢才之能,誰這麼想不開找她?
言玉沒有直接去後麵那輛馬車上,而是去了最後一輛,柳兒在那裏。
見小殿下來了,柳兒錯愕。
言玉伸出手,道:“糖?”
柳兒趕緊扒自己的荷包,拿出一顆桂花糖遞了過去。
言玉搖搖頭:“不對,不是這個。”
“小殿下你要什麼糖?”柳兒去扒拉他家小殿下的糖罐子。
說來也奇怪,小殿下明明不愛吃糖,偏偏有許多存糖的小罐子,他也不吃,像是在為什麼人留著。
柳兒不知想到什麼,慈祥地笑笑:“是為顧大人拿得吧!”
言玉被人猜中心思,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隨即又輕輕點頭,道:“要粽子糖。”對著柳兒露出兩個軟軟的小酒窩,乖巧極了。
柳兒心都要化了,恨不得要什麼給什麼。
柳兒看著小殿下拿著糖往前走,露出欣慰的笑,小殿下哪怕喜歡顧大人那樣的男人,他也樂意,想至此,他拿出顧蕭給他的話本。
得多看看,總結總結經驗,好能幫上小殿下!柳兒憨憨一笑。
轎簾掀開,陽光泄進來,顧安下意識擋了一下眼睛。
怎麼回事?
一顆糖遞到她跟前,熟悉的男聲傳來:“給你吃糖。”
看見言玉手裏的糖,顧安對他笑得牽強,道:“你吃吧!我不想吃。”
言玉不知道顧安為什麼突然就不開心了。
很失落,不喜歡他送的糖嗎?
言玉眼神黯淡,手裏的糖不知道該不該放回去。
蘇冉看到這一幕,道:“你先出去吧!”
言玉失落地走出去,一個鏢局大哥招呼他:“小兄弟來這兒看看。”
言玉不解,但還是跟著過去。
下一瞬間,迷藥接踵而至,言玉昏昏倒地。
身後的人輕輕把他抬上馬車,無人察覺。
到了晚上,眾人在驛站休息,柳兒慌忙地找到顧安道:“你見到我家小殿下了嗎?”
顧安一愣:“他沒找你嗎?”
柳兒臉上的表情都快哭了,他道:“自從殿下去找你,他就沒回來過。”
顧安腦袋蒙蒙的,怎麼就一會兒功夫,人都不見了呢。
她對顧蕭道:“你去找!”
顧安懷疑劫走顧圓圓的人和言玉有關,圓圓是被言玉牽連的,她很難不遷怒言玉。
現在人丟了,她反而鬆了一口氣,他的身份是個麻煩,帶著他會牽連到自己和家人,她反複暗示自己言玉不重要。
柳兒和顧蕭一起出去,詢問鏢局的人可否看見過一位沉默的公子。
子時,顧安坐在房間等人赴約,現在顧蕭和柳兒還沒回來,她腦中抑製不住地想起言玉那張無辜的臉,對著自己露出傻笑的模樣,以及那對軟軟的酒窩。
還有那顆她沒來得及吃得糖!
她覺得自己有點楞不清了。
房間門打開了,朦朧的燭光使得房間昏暗。她盯著開門的人,有一瞬間的不可置信。
怎麼會是傅硯白?!
傅硯白來到她跟前,輕聲道:“我們來談談。”
顧安真的想給傅硯白兩大耳巴子,但隻得按耐住等見到圓圓再打也不遲。
“什麼意思?”顧安不明白這人怎麼會是傅硯白。
顧安對別人的話,向來都是兩個字處理“放屁”。
顧蕭猶豫道:“那言玉呢?”
“去武當要人。”顧安上馬,對身後的人道:“仔細點,別把人傷著。”
領頭的精兵接過鄭裏,點頭遵命。
顧蕭站在弦鳴山莊看著漸行漸遠地少爺,感動的鼻涕都要流出來了,少爺真特麼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