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陽玉吐了一口血,向容恒的懷裏又縮了一縮。“我當日接近王爺的確是有目的,可王爺可知,我早在十六歲那年便已經對王爺芳心暗許。如今,也好,能為王爺而死,是陽玉的福氣。”
“別說了,別說了,本王不許你死。”
容恒抱著季陽玉,聲音裏是不可抑製的痛。可懷裏的人,早已經沒有呼吸。外麵,打打殺殺的聲音並沒有停止,客棧裏早已經是刀光劍影,血肉模糊。
許久,客棧裏恢複了平靜,容恒派人將季陽玉的屍首安葬。他獨坐窗邊,手中仍舊沾了血的長劍。此時血跡已經幹涸,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陰森恐怖得氣息。
“王爺,死去的將士已經都安置好了,黑衣人死的死逃的逃,至今沒有弄清楚他們的身份。王爺,黑衣人還要不要繼續追查下去?”容恒一邊聽著屬下的報告一邊將嘴邊的血跡擦拭幹淨。
“不用了,吩咐下去,今晚好好休息,明日繼續啟程。”
這世間,除了容徹,還有誰能夠如此鍥而不舍地要奪他的性命。他想要他死,他偏不如他的願。誰勝誰負,還沒有定數。
皇宮那邊,容徹聽著黑衣人的報告,氣急敗壞。這一次,又一次讓容恒僥幸逃脫,還死了許多暗衛。
那些暗衛是他苦心經營,是他最有力的武器。可在容恒的麵前,卻一點用處都沒有。上天,當真是如此厚待容恒?
不,他不甘心。
滾燙的參茶再一次落地成花,清脆的破碎聲從空中劃破。容恒,楚阿嬌,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既然這一次容恒沒有死成,那麼他就改變方針。容恒暫且動不得,阿嬌可不一定。隻要將阿嬌處置了,他就不信容恒沒有方寸大亂。
數日裏日夜兼程,容恒風塵仆仆終於趕回京城。
京城中早有消息,百姓在數百裏外迎接容恒。延綿的長隊伍一路歡聲打鼓,慶祝著勝利的到來。
麵對著城中百姓的熱情,容恒不苟言笑,也實在是笑不出來。一路上,他是有多艱難才能夠回來。容徹,是真心要置他於死地。
還沒有來得及換下鎧甲,容恒帶著一臉風塵仆仆趕去宮裏去麵見容徹。
容徹隻是客套地問候一句,象征性地賞賜一些東西,文武百官都紛紛道賀。容徹下令,不日要舉行一次慶功會,為打了一次勝仗的功臣們接風洗塵。
容恒跪在地上,為死去的將士們請命。“皇上,臣在回京途中遇到盜賊,死去了不少的將士們。他們沒有在戰場之上為國效命,卻死在了回京的途中。他們的親人還在家裏等著,卻沒想過等來的卻是一副棺材。皇上,難道不應該為他們的死做出一點表示嗎?”
容恒直視著容徹,目光犀利,好像是要從中戳穿某些假象。
容徹凝眉不語,半響,痛心地說:“臣弟說的不錯,死去的將士們確實可憐,傳令下去,好好安撫將士們的家屬,以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皇上英明。”朝堂之下眾位大臣皆是俯首大呼。
容恒看著容徹,麵上已經發寒。
阿嬌的目光一直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一定是在途中發生了什麼,而死去的將士一定有什麼冤枉。
下了朝之後,阿嬌偷偷跑去看容恒。許久沒見,說不想念那是假的。從知道他要回來的那一刻,她每天都在數著日子就是盼望著他回來。
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阿嬌忍不住濕了眼眸。
“你瘦了,也憔悴了很多。”一開口,阿嬌忍不住顫抖。
行軍打仗一向辛苦,他在那邊,一定受了很多的苦,也難怪這麼憔悴。
“嬌兒”
阿嬌走上前,問:“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回來,我就發現了你的不對勁。是怎麼回事?”
容恒眸色暗了暗,緊抱著她,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沉悶悠長的聲音似乎是遠處飄來的那樣不可聞。“嬌兒,陽玉她為了救我而死了。死去的,還有眾多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當真死的不值。”
阿嬌身子一顫,難怪她沒有看到季陽玉,卻不曾想過她已經死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