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走進牢房,木架上綁著一個男人,男人身上還穿著殿前司的製服,上麵透著鮮血,見到齊王走近,男人眼睛瞪得很圓。
牢房內血跡斑駁,腐朽的味道讓人心裏犯嘔。齊王好像聞不到一般,徑直走到男人麵前,“皇後讓你做的?”
男人氣息微弱,聽到這句話後,整個人顫了一下,忙點頭,可點了兩下又搖頭,唇角蠕動不停,可一字都沒有說出來。
他的眼神內透著恐懼,而齊王輕微一笑,“你和皇後相識多久”
男人被綁著,渾身不得動彈,內心駭然至極,咽了咽口水,說道:“相識、相識三年了。”
齊王搖首,目露可惜,“你的嘴巴裏壓根沒有實話,皇後入京不過兩月,而你從未出京,如何相識三年,不願說就不說了,將他嘴巴縫起來,送給貴妃。就說貴妃生辰將近,本王備此薄禮相送。”
“我、我、齊王殿下、我說,不是皇後、不是……”男人劇烈顫抖,整個木架都跟著發出哐當的悶哼聲。
齊王止住腳步,看向他:“本王不想知曉你受了誰的指使,你隻需說出那個主子在三司中有多少人,說出來,本王令人送你出京,不說,就縫了嘴巴送給貴妃做賀禮。”
男人顫抖不已,“說、我說。”
清晨起來,齊王令人送了兩箱子衣服,十床被衾。
碧書替晚起的皇後梳妝,皇後年歲不大,她選的是最簡單的發髻,一根鳳釵斜插入鬢,錦緞似的長發垂垂及腰。
風華昳麗,千嬌百媚,柔美入骨。
春露在妝奩中挑挑揀揀,選了一盒較為淡的胭脂膏,“皇後今日不出門,不如選這個試試。”
顧瑾初頷首,春露給她柔美的臉頰上輕輕塗抹,白皙的肌膚中立即透著粉妍,嬌豔若牡丹。
碧書輕笑,“宮裏的娘娘多,可皇後娘娘這麼美,想來是無人能及。”
牡丹雖多,可要看誰能開得更加嬌豔,她們的皇後娘娘就是牡丹中最嬌媚的。
春露笑說:“皇後娘娘自然是最美的,美且嬌貴。”
顧瑾初腦海裏還在想著暗道的事情,聽到奴婢們說話,她才抬首看向銅鏡。銅鏡裏的女子容貌昳麗,肌膚嬌嫩,自幼在庵堂內,師父就說她非池中物,從小就出落得貌美。
師父的話驗證了,她做了皇後,一國之母。
梳妝後,顧瑾初去試了試齊王送來的衣襟,都是宮裏的款式,中規中矩,勝在料子柔軟,有江南貢緞,還有蜀錦。
碧書等人摸著衣裳,紛紛驚歎,“這些衣裳很漂亮。”
衣裳中有一半是紅色,紅色隻有皇後才能穿,顧瑾初也不矯情,立即選了一件紅色宮裝,袖口還有鳳凰,可見是用了心思的。
望著銅鏡裏的皇後,碧書等人都開心不已,春雨笑道:“陛下瞧見了,定會開心。”
碧書立即冷了臉色,朝著春雨露出警告的眼神,春雨識趣地閉緊了嘴巴,不敢再說。
顧瑾初釋懷,“若說美貌,前幾位皇後也很美,可見陛下不看美色。”
貴妃美貌不如宮妃,隻可說一般,皇帝為她拒絕這麼多皇後,可想而知,美貌在他麵前,也沒用處。
碧書安慰皇後:“皇後年輕,就該穿得好看些。娘娘,奴婢將這些衣裳收拾好,咱們一日可以換三套,奴婢再配些頭麵,您肯定是宮裏最好看的。”
“碧書說得多,本宮美貌,本宮自己看。”顧瑾初抬起下顎,眸色盈盈,唇角輕揚地諷刺了下。
碧書等人不明她的笑,隻當做她很高興。
可等她收拾過後,顧瑾初將她們都趕了出去,自己站在了妝台前。
昨夜想了一夜,她想自己去探索秘密,前麵八位皇後怎麼死的,都是她的前車之鑒。如今,她該想辦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陛下處走不通,就去齊王處。
齊王尊貴,握有兩司禁衛軍,皇帝忌憚,貴妃拉攏,可見是她最好的去處。
在妝台前躊躇許久,顧瑾初提起一口氣,點亮一盞燭台,悄悄轉動機關,露出暗道的門。
麵前一片漆黑,就像是一道深淵在向她招手。
顧瑾初合上眼睛,深深呼吸,握著燭台的手緊了又緊,在吐出一口氣後,果斷地邁出第一步。
進入暗道後,她就將門關上,整個通道隻有她手中的燭火。光線在狹窄的通道內顯得暗淡,她回頭看了一眼暗道門,已經關上了。
她還可以回去,但是,她沒有回頭路了。
顧瑾初鼓勵自己,朝前走了幾步。邁出幾步,接下來就變得尤為簡單。
暗道很長,長到顧瑾初走了許久都看不到門,不知過了多久,通道變寬了,她轉了個身,看向來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