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穀顫抖著扶著他起來道:“萬千生靈的擔子如何能壓在你一個人的頭上。”頓了一頓道:“不怪你。”
迷穀又道:“孩兒。你如今大錯未成,可願收手?眼下還來得及。
迷津堅決道:“父親,孩兒不曾想到會到會是如今的境況。更不曾想真要了那地仙的命,她是自戕而亡。如今迷穀境內困住魔障的符陣被毀,孩兒再無它法。”
迷穀道:“如何無法?你自去無間地獄領你的責罰,為父自會向仙界請罪。罪業我父子承擔,絕不傷我林中一草一木。你可願意?”
迷津撤開他的扶持,質問道:“父親以為孩子是畏懼責罰麼?就算我父子折損在天界的三百六十二道刑罰之下,又如何。他們又何曾會放過迷穀境?”
迷穀恨鐵不成鋼道:“就算你成魔了又如何?你這點修為還不足夠能成為撼動一方的魔神,天罰若下我境中生靈如何自處?”
迷津不解他父親為何這般畏懼仙界,激動反問道:“天罰,天罰不過是下層神仙夥同雷電之神濫用的私刑,就算我們認罪伏法他們便不結黨營私貪圖求己利麼?”
迷穀悲憤道:“執迷不悟執迷不悟,那個花妖界的女子隻怕也是你的幌子。你可是想借花妖界之名義讓仙界有所忌憚?”
迷津退後一步道:“父親,孩兒想用自己的方式護著我境生靈,非為私欲。唯有玥棠確是孩兒一己之私,還請父親原諒!”
話畢,他站起來法力彙聚周身,鏡中幻境隨著鏡子破碎的裂紋全數破碎開去。
而外頭枷藍占據了那個未成之魔的身體漸成人形,唇上黑紫,頭發也成了一種墨綠色。
周圍旋轉的佛珠一陣又一陣的劈打在她的身上,劇烈的破碎的痛感襲來,魔身破碎從這道魔身裏蘇醒的迷津承受不住這般痛苦生生被撕裂了出去。
千一發之地枷藍念動咒語,那把劍從地麵上搖動了兩下直直的插入魔身的心髒。
劍身抽出魔血四散飛濺,不遠處的廢鐵一般的鼎被這血液濺到,頓時開封半透明狀的鼎突然擴大,將她奪舍的身軀包裹在內。
而那些佛珠被神器之力阻隔在外,那魔身正一點一點的被淨化消除。
此時天上天雷降落在地麵上,砸出了許多大孔。
枷藍維持著最後一點法力催動鏡中幻鏡,那鏡片卻不受控製碎成齏粉。
迷穀一麵以修為穩固住神魂將散的迷津,一麵忙去救助枷藍。
可是鼎受魔血催化力量不止從前。
紛紛而去的樹枝在接觸到那透明的鼎的結界時化做烏有。
難道這後生真的要被這鼎煉化了?
七七奮起掙脫佛珠化形吐焰,火焰繞動幾圈,卻動不得那鼎分毫。
三人在明三魔在暗竟然生生看著那魔形被鼎煉化,支離破碎。
而最後透出來的半點妖靈也幾乎被那神力煉得隻餘一點透明。
風靜止了,雷電也仿佛窺見了什麼東西。天上的烏雲以最快的速度卷起離去。
那鼎四散發出連續不斷的金光,凡是魔障所在之處都被一一淨化了,各處周圍的靈韻慢慢恢複。
倒在地上的枷藍身子已經變的透明,若是往日這般時刻一定是先填飽肚子。可是眼下半絲力氣也全無了。
她感覺到壽命已經到了最後階段,喃喃道:“還沒尋到你呢?就要灰飛煙滅了。”
那些佛珠飛回她的手腕上恢複成了一串珠鏈的樣子。
七七也跑到她的跟前,想蹭一蹭她卻輕易的穿過了她的身體。
七七走動著,淚眼婆娑道:“別死,別死,你可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