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 你瘋了嗎，怎麼想的居然當眾和她表白？”
表白之後，黎曼青起身離開的時候不小心把他撞到在地, 坐在地上, 他難得有些發懵地看著她跑遠的背影。周圍是男生們疑惑不解的聲音, 他們實在無法理解陸嶼為什麼看上黎曼青, 她雖然長得還算清秀可愛, 但那會兒和大美女不沾邊，人長得也肉乎乎的，優點不值一提。
“她這樣跑走了算什麼？拒絕嗎？”
“應該是吧。”
“不會吧……難道她不喜歡陸嶼？”
“我記得每次陸嶼打球都能看到她在悄悄看, 怎麼可能是沒意思啊。”
“萬一是對球隊裏其他人有意思呢。”
“……我靠，不會吧。”
陸嶼不僅是球隊裏長得最好看的, 也是打球打得最好的, 大部分人無論男女都是來看他的，很難想象會有一個人會無視陸嶼去看別人。
周圍七嘴八舌的聲音蓋過了陸嶼腦海中思考的聲音。他不是什麼自負自傲的人，但生來沒被拒絕過, 要說被當眾拒絕沒有挫敗感, 那他一定是在吹牛。
過了良久，他站起身，把球重重地往後一傳，摸了摸被黎曼青撞到的地方, 垂眼淡淡道：“走了, 吃飯去。”
站在原地愣住的舍友們這才跟上。
朋友們顧及他的感受盡量不提這事, 畢竟多多少少有些丟臉……但不代表嘴碎的其他同學不提，一傳十十傳百，這表白的事瞬間就成了校園最火爆的新聞，連辦公室裏喝茶的老師們都要議論幾番。
陸嶼和黎曼青都是成績不錯的學生, 現在又是高三這節骨眼上，不宜打擊，隻好私下教導。
“曼青啊，你和老師說說你的想法？”
黎曼青低頭看著自己交疊在一起的雙手，聲音壓得低低的：“什麼想法……”
她連著好幾天魂不守舍了，球場一撞後她每天都在懊悔中度過，她不是故意想給陸嶼難堪，可當時下意識的反應就是逃跑，她的腿比腦動得更快。事後她也沒法拉下臉去找陸嶼說她其實是喜歡他的。她一直想和陸嶼道歉，但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和方法。
“你和陸嶼的事啊，”老師推了推眼鏡，語重心長，“你們都是好孩子，但是現在畢竟是高三，高考是你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環，孰輕孰重你應該知道。”
黎曼青點了點頭，嗓子悶悶的：“老師，我知道的，我沒有在高中談戀愛的想法。”
即使她有，陸嶼應該也不會再給她機會了。
老師欣慰地笑笑，“嗯好孩子，再努力一把，考個好學校謀個好前途。陸嶼那邊我也會去說說的。”
“老師……”要和陸嶼說什麼，她欲言又止，“沒事。那我先回教室了。”
“嗯去吧。”
她剛轉過身離開辦公室，就在走廊迎麵撞上同樣被叫來的陸嶼。在原地怔愣了一秒鍾，她立刻靠向牆邊給他讓出一條道。深吸了一口氣，她還是想道歉解釋一下。
“陸……”
話還沒說完，陸嶼已經冷淡地從她身邊經過走進了辦公室。
身上有梔子花清香。
黎曼青低下頭，拇指在其他指骨上掐了掐。
她忽然有種感覺，她和陸嶼的人生就像這次偶遇一樣，擦肩而過從此錯過。
原本他們的相遇就都是她努力創造的“偶遇”。
深吸一口氣，抿起嘴，她仰頭收了眼裏泛起的淚花。
反正他們本就不可能，早點看清現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她如是想。
高中剩下的短短幾個月時間裏，她幾乎是躲著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