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時煜此刻正在想著應該如何和父皇說,才能使父皇消除疑慮。畢竟這一次他在黑鋒寨確實停留了太久,若不是他及時發現了過來,隻怕此刻他都還停留在黑鋒寨沒有回來。
皇城之中,人流密集,所以馬車隻好一顛一顛的緩緩走著,若不是顧及身份和還未想好對策,隻怕此刻蕭時煜都想下了馬車步行去皇宮,因為這樣的話還比這馬車要快上許多。
馬車在一處地方突然停了下來,原來此處已經到了皇宮門外。
“什麼人?”皇宮外的侍衛將馬車攔住。
王公公走過去,拿著皇帝給的令牌,那幾個侍衛看後便不敢多加阻攔,順利放行了。
馬車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馬車不能行駛的地方。
蕭時煜下了馬車,整飭了一下衣冠,便進宮覲見皇帝了。
“兒臣參見父皇,願父皇龍體安康。”蕭時煜中規中矩的行了一個大禮。
皇帝微微點頭,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皇帝並不是很喜歡這個小兒子。
王公公給皇帝遞上一杯茶水,皇帝淺嚐了一口後問道:“怎麼去了黑鋒寨去了這麼些時日,按理來說這一來一回不會超過五日。莫非是這其中有了什麼變故嗎?”
皇帝說完打量了一下蕭時煜。
蕭時煜拱手作揖道:“回父皇,兒臣本來是可以五日返回的,但兒臣不幸受傷,所以推延了幾日,引起父皇擔憂,實在是兒臣的不孝。”
蕭時煜倒並不認為他這個老爹會對他多麼擔心,但是他還是拿對付王公公的一套對付他這個老爹,總而言之再怎麼不合,怎麼著也得先麵上過去。
皇帝聽了以後,微微點了點頭,用茶蓋拂去飄在茶上的綠沫子,又喝一口後才說:“如此,日後應當小心才是。”
就這樣別無他言,父子兩人處境十分尷尬。
王公公見狀,忙在一旁打圓場,他問:“陛下,您瞧這十七皇子一路趕來……”
王公公話還沒有說完,皇帝就知道了他的意思,他再次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小兒子,隻見蕭時煜的臉色蒼白,看起來確實十分憔悴,就算皇帝再鐵石心腸,這畢竟也是他的孩子,心中難免難過一兩分,不過這份難過並沒有停留多久就煙消雲散了。
“那就在宮裏頭先住下吧,你帶他去間體麵的宮室。”皇帝這話令蕭時煜感到有些意外,這麼多年來,他這個老爹從來就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從來就沒有管過他是否體麵,怎麼今日卻突然說起了這話。
誰知,這皇帝不過是隨口提起此事,可這件事卻像一塊石子打在了蕭時煜如水的心中,雖沒有掀起大風大浪,但也泛起了層層漣漪,一時間難以消退。
“沒有別的事情,就先退下吧。朕老了,人總容易犯困,不大願意多說話。”皇帝一邊說著,一邊走向了裏間,王公公則在一旁攙扶著。
“恭送父皇。”蕭時煜望著那個人的背影,淡淡的說了一句。他今日看了眼那人背影,這才發覺他已不複早年的風華,身子已經不如眼前那般硬朗。這樣想著,竟呆呆的出了神,直到王公公叫他要引他去住所,他這才回過神來。
王公公看著蕭時煜,臉上依舊是笑著:“依老奴看,陛下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可是卻是打心眼裏的喜歡皇子您啊!”
蕭時煜知道,王公公之所以會說這些話,無非就是那錠金子還在起著作用。他的父皇,他會不了解嗎?喜歡不喜歡,一個眼神便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王公公這話若是被別人聽去,一頂揣測聖意的大帽子扣下來,不知道王公公是否擔當的起啊?”這樣的話蕭時煜根本無需猜測,便知道是出自何人之口。
那王公公聽到這話,臉色一白,忙不迭地向那人行禮說道:“老奴不知道大皇子在這,說錯了話,真真是該死。”他說著,作勢要自打耳光。
大皇子見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說什麼,又辦起了好人,說:“王公公這是幹嘛?王公公是宮中的老人,一時說錯了話也是難免的,都在情理之中。”
王公公聽了這話以後才略略放心,不過他偷偷看了一眼蕭時煜,因為他素來知道大皇子和十七皇子不合,此番狹路相逢,真不知道要鬧個什麼樣。
一時間,他竟然後悔起來當時一時的嘴快。
蕭時煜看著大皇子,縱然心中不喜,仍作揖說道:“許久不見大哥,甚是思念。”
大皇子背過身去,並不受蕭時煜這一禮,蕭時煜沒有辦法隻好僵在那裏。
王公公看了,又忙打圓場,說:“十七皇子您就快別拘著了,大皇子定是見到您太過高興,所以一時忘了叫您起來了。”
蕭時煜雖然知道這不是大皇子的意思,但是他這樣長時間行禮實在難受的很,既然有王公公的話他便順勢站起身來,何樂而不為呢?
王公公見大皇子麵色很不好看,便趕緊找了一個借口趁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