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了白司顏話中的輕蔑,秦恭狐不由側過臉來,背著陽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用一種審視的姿態笑著睥睨。
“這個牢籠可不是尋常的鐵打造的,就算你的劍鋒利得足以削鐵如泥,也不見得可以砍斷它。”
白司顏不為所動,隻微微勾起嘴角,露出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知道。”
聞言,秦恭狐這才正眼看向她,目光中多了幾分打量的意味。
“嗯?被關在鐵牢裏麵寸步難行,你還能做什麼?”
抬起頭來,對上那雙森寒妖詭的眸子,如同他手臂上纏著的黑蛇一樣陰毒,叫人下意識感覺到一股濕冷的陰風從頸後吹來,不寒而栗……這樣一雙眼睛,任誰看見了都會忍不住心生忌憚。
然後,那樣陰森的目光落入白司顏的眼底,卻是連一絲一毫的波瀾都驚不起來。
因為……在這個時候,白司顏漆黑的瞳孔之中,盛滿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帶著一絲絲死亡的氣息。
“就算寸步難行,也一樣可以——殺人!”
最後一個音節脫口而出的刹那,秦恭狐神色未變,卻聽身後驀地傳來“噗”的一聲,秦狼姬突然間毫無預兆地噴出了一口血。
有幾滴血絲隨風輕揚,飄灑在了他的手背上,襯著過分白皙的肌膚紅得妖冶而又觸目驚心。
見到秦狼姬捂著胸口撲到桌麵上,接二連三地吐了好幾口血,雀立刻站了起來,迫切地迎上去扶住她的身體。
“堂主,你怎麼……唔!”
一句話還沒說完,雀跟著變了臉色,側過頭去連連嘔了一大灘血。
微抬眉梢,見到這樣的情境,再加上鐵牢中那個家夥的嘴角勾起的陰謀得逞的哂笑,秦恭狐不用多想,也猜出了一個大概。
“是你下的毒?”
學著秦狼姬先前的模樣,白司顏笑眯眯地抬起手來,“啪”地打了個響指,點頭道。
“不錯。”
擦掉嘴角的血,秦狼姬支撐著抬起頭來,頗有些死不瞑目的樣子。
“你是怎麼下的毒?”
“我不是早就說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聽到這話,雀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你把毒下在了骰子上?!”
“不然呢?難得有個下毒的好機會,怎麼可以白白浪費?”
摸著下巴淺淺一笑,雖然說出來的話有些陰險狡詐,但白司顏的表情卻是一如既往的純潔無瑕。
“當然,一開始本少爺可沒想過要用毒藥來威脅你們,原本是打算在你們賭輸放人之後就把解藥給你們的,但是現在……不是本少爺要為難你們,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不休,所以……本少爺也就隻能拿解藥跟你們談個買賣了。”
對於白司顏這樣的說辭,雀自然不信,這個家夥恐怕一早就打算用毒藥迫使他們就範了,不管這場賭局是輸還是贏!
到底是他太大意,不僅自己中了招,甚至沒能阻止堂主觸碰那三顆骰子,害得她也染上了劇毒。
看著秦狼姬痛苦得倒在地上翻滾的樣子,雀不禁紅了眼睛,一手撫著胸口,一手撐著地麵,咬牙切齒地罵了白司顏一句。